当道格拉斯将手中与橡胶有关的一切匆匆抛掉时,伦敦橡胶买卖最后的疯狂才刚刚开始。与道格拉斯不同,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感到危险已经悄悄逼近,所有人似乎都杀红了眼,就连那些平常看上去最理智的人也不例外。
你可知道什么原因有人羡慕你,
只因为他们曾经也年轻;
你可明白什么道理有人嫉妒你,
只因为他们不能抓得紧。
趁你还不需要反来覆去考虑又考虑,
趁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叹气,
趁你还没学会装模作样证明你自己,
你想什么什么就是你。
留声机里放着最新的流行音乐,一中国歌曲,仅仅在几年前这还是不可想象的,现在却已经司空见惯,就是那些老牌的种族主义者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在他们家的留声机里也是不是会跑出几这样的时髦玩意儿。
汉克斯伯爵就是一个时髦的年轻人,他才二十出头,个子很高,良好的血统留给他一张帅气的面庞,因为经常参加户外运动,皮肤略显黝黑,他的头总是梳得一丝不苟,嘴唇上留着两撇迷人的小胡子,西装也每天都烫得笔挺。
汉克斯伯爵很喜欢这歌,每天早饭时都要放来听,他总是觉得这歌唱的便是他自己,没有错,他年轻。有的是机会,完全可以想什么便是什么。
与大部分的贵族子弟一样,汉克斯伯爵从他早逝地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不过是贵族的空头衔,至于财产,只是微不足道象征性的一点点,就连维持家族最基本的体面也是相当勉强。在威尔士的故乡他还有一处不大地庄园,或许留在那里做一辈子田舍翁也是不错的主意——至少对于那些打算一辈子做米虫的家伙相当不错。汉克斯受过良好地教育,能用流利的德语背诵歌德的诗篇。与他打交道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让他去做个小职员或是小公务员什么的,就这么庸庸碌碌一辈子他是不会愿意的他是不会愿意地,他也有考虑过像其他人那样去海外殖民地冒险,说不定能大一笔横财,当然,他也算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个很有魄力地人。对那些冒险生活的确有所向往,但比起去海外捞一笔,自己的小命似乎还是更重要些。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汉克斯伯爵认为投机商是个极不名誉的职业,身为贵族的自己理所应当的要嗤之以鼻,只有那些贪婪而见钱眼开的下等人——犹太人才会对此趋之若鹜,不过他也很快注意到,情况远不像他所想像的那么简单,投机商中固然有不少犹太人。但那些平日里一本正经受人尊敬的绅士们也有不少乐此不疲,当中有贵族头衔地也不在少数。现了这一点后的汉克斯也开始尝试着买卖股票期货,一开始的情况并不如人意,不只没有赚到一个便士,反倒是蒙受了损失。当然。这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而且那时候汉克斯伯爵也没有投入多少钱。后来不知是他摸清了门道,亦或是上帝对他尤其眷顾,总之是好运连连,同样是没落了的贵族家庭,汉克斯家族早已不单单只是能维持住基本地体面了,似乎几世纪前地荣光又回到了这个家族。
“尊敬的伯爵先生,您还在犹豫什么?”说话地是汉克斯的一位客人,脑满肠肥的犹太投机商梅厄,若是在从前,这种人是无论如何不会被允许跨入汉克斯家族的大门的。
汉克斯没有出声,他的确是在犹豫,令人疯狂的橡胶买卖还在继续,这一次幸运女神似乎又光临汉克斯家的大门了,有一家公司由于自身的债务问题急需大量套现,愿意将手中的另一家经营橡胶买卖的公司股票转让,当然,条件还是有些苛刻的,要么一次全部吃下,要么就没得交易了,而且成交价似乎还是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