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金煮的季节,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喜悦的季节,不干那些生活在蒙古高原上的人们来说,进入了十月,为冬季所做的一切准备就应该接近尾声了。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蒙古高压的中心,再加上平均一千五百米的海拔高度,一年中的无霜期最多也就一百一十多天,到了十月,这里的天已经很凉了,尤其是在一些山里,那里的积雪终年不断,十月份的雪就已经下得很大了,老爷岭便是这样的一座山。
老爷岭原本还有一个,蒙古名字,不过相当绕口,现在还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甚至于说这一带居住的大都也不是蒙古人了,而是汉人,他们之所以会相中这里一来是这里土地肥汰,适宜耕种,而且这里比较荒僻,不会有太多人来打搅他们。不过那都已经是从前的事了,现在这里驻扎了一队俄国人,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不过大家也不是没有盼头,听说这些大鼻子之所以会来,便是因为南边那位大总统的部队要打过来了,从前边听人说起来,只要那些穿黑军中的人打过来,日子就会好过了。
俄国人来了老爷岭,不过他们显然并不信任当地的汉人,就连向导也只集去找蒙古人,就这样,年轻的牧人哈丹得到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身还算像样的衣服一套有些白的旧军装。这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工作,那些大鼻子粗鲁肮脏,对他的宗教信仰也极不尊重,他们爱喝酒,酒品却很不好,几乎每次都会喝醉,然后便肆无忌惮的戏耍起来。就连那个开上去有些年纪了的长官也不例外,又一次几个撒酒疯的大鼻子甚至还把哈丹绑在木桩子上较量枪法,也亏得他们的枪法都不怎么灵光,哈丹只是受了点儿轻伤,命总算是保住了。哈丹当然也有想过一走了之,只要机会合适,想来那些醉猫应该是抓不住他的,不过一想到老父亲那张愁苦的脸他也就只好叹口气了,再说给俄国人做向导。总也好过回家去牧马。
严格的说,哈丹也只能算是半个本地人,至少对于老爷岭他便没有那些汉人熟悉。这不嘛,俄国人现了一小股渗透过来的中**队,这都已经追了几乎整整一个自天了,可还是没有追上。老爷岭山势险峻,重峦叠嶂,草深林密,那些渗透过来的中国人看样子是找了当地汉人做向导,跑得比兔子还快,还在山口的时候,双方较量过一下子,他们的火力还可以,装备了机枪和掷弹筒,人数就太少了,这使得俄军指挥官意识到自己立功的机会到了,说实话他也实在是在这穷乡僻壤呆得够腻歪了,要是这次能咬死这群中国人,升迁倒是不一定,但至少上司说不定也可以给他换个地方。
哈丹当然是反对追进老爷岭的,在此之前俄国人还从来没有进过山,他自己倒是来过几回,不过也只是在林子的外围转转,从来没有进过密林深处,天也快黑了,当地的汉人说过,“进了老爷岭,没有天王老子下凡引路,就别想活着爬出来。”他也知道这话只是吓唬小孩子和外地人的,对于成年在老林里钻来钻去的当地人这些完全算不得什么,不过哈丹自己可不管保证进了树林还能平平安安的出来,他可是知道的,树林里有熊瞎子和狼,听说还有老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个俄国队长当然不会听凭哈丹摆布,还是执意的进去了,那些俄国兵追了这么久,也执意要有个结果,哈丹也只好硬着头皮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