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丧家犬一般匆匆逃离顺化,现在却又在法国人的保护下回来,阮福永感觉一切都透着那样的不真实感。即位后他就曾誓言要重建皇室的威望,然而与法国人的关系很难让他真正有什么作为,尽管并不满意其处境,但是他仍旧颁布了许多有利于法国人的法令,这让他在本国民众中的风评极差,有民族主义者就批评当一般的越南人民遭受到法国的录削时,他却过著奢华的生活。对于这一点阮福永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却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他很清楚自己身边围绕的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辈,真正的正直大臣都早已离自己远去,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法国人,他也根本做不成皇帝,这也让他内心充满了矛盾。战争打响到现在,几乎很难能听得到阮福托的声音,不过就算他身处内宫,也很清楚法国人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阮福托的身体一直不好,在加上药瘾,他之前甚至很怀疑在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回到顺化,现在回来了,然而一切都是照旧,某些方面甚至比之前还要来得更糟,对此他也很难有什么怨言,毕竟这一切都不是他这个傀儡所能够掌控的,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虽然回到了顺化,法国人却也有一大堆的烦心事。主要的压力却并不是来自于中国人,反到恰恰是作为盟友的日本人。法国人手里有阮福和,日本人手里也有阮福晃,相比之下那个小家伙在一般民众心目中的名声还算不错,更何况日本人还有强大的武力做后盾。
阮福晃和他的那班老大臣们倒是激动了好几天,费了这么大力气,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天,虽然回到顺化时并没有想象中的万民朝拜的场景,日本人也没有更多的闲工夫去为他们支撑最起码的体面,不过这一切都并不重要,只是兴奋过后人们才现情况与之前预计的还有很大不同。
中国人很显然是有计戈有步骤的主动撤退,能带走得差不多都带走了,曾经繁华的帝都现在不过是一处空城,一支完全由越南人组成的游击队倒是留了下来,就在老皇城里和日本人足足屡战了一个星期才撤走,现在顺化城里有两个皇帝,却已经没有皇宫了。阮福和的情况还好一些,至少他还可以被接到法国人的殖民总督府里暂住,阮福晃甚至不得不睡了好几天的帐篷,一出生就作为皇个的继承人,虽然这些年颠沛列里,又何尝吃过这样的苦。
更让阮福晃和阮福永感到情何以堪的是,西贡虽然已经被围成了一座孤岛,阮文通却并没有离开,据说他的生活还是过得颇滋润的。一些具体而微的数据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搞到,不过阮福晃在逃离之前总算也见识过西贡的繁华,日本人那么强横,也不敢贸然起进攻,也可以想见中国人在那里的实力,虽然即便是在西贡阮文通并不非完全说了算,总比阮福晃和阮福托这两个彻底的傀儡要好得多,在民众中的声望也要好得多,有时想起来,阮福晃甚至有些羡慕那个美国人赖斯,与自己这样的金枝玉叶比起来他几乎什么都算不上,然而就连日本人见了他也必须客客气气的,只是表面上是如此了门
能够让阮福晃和阮福永都感到羡慕,至少从一个侧面说明阮文通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相比起那些皇室的嫡系,阮文通最多只能算是旁支而已,最起码他自己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当上皇帝,那个位置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似乎永远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当初会去中国也只是为了让小日子过得稍稍顺心一些,何况从他本人来讲这一行动也是完全被动的。现在他也是皇帝了,身边还有一班忠心耿耿的大臣在日夜操劳,烦心的事不多,顺心的事不少,他也感到挺知足的,一位亲信告诉过他,在一般老百姓眼里,他还算值得托付的,起码他并没有卖身投靠夷人,至于中国,反正本来也就是越南的宗主国嘛,何况中国人来了以后他们的日子也并不算坏。
在得知了中国人的主力要北撤后,阮文通心里的确是慌的,不过见到陈其美表示愿意留下,并拍着胸脯保证西贡城防固若金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那些大臣们心里也都清楚,阮文通要是走了,对民心会是怎样一个打击。当然,真正最让他安心的还是见到了中国人展示的重炮,阮文通好歹也是见过法国人的大炮,当时便很是吃了一惊,却想不到中国人的大炮居然比法国人的还要大得多,只是他之前见的仅仅是法国人的山野炮,自然不可能和中国人的重榴弹炮相提并论,不过关于这一点陈其美并没有必要告诉他。
法国人自然是没有实力进攻西贡的,日本人也不愿在中国人修筑的钢筋混凝土攻势面前白白消耗自己的力量,阮文通和其他身处西贡的越南人心中固然忐忑不安,预想之中的攻城大战却一直都没有打响,倒是在顺化城里,阮福晃和阮福松以及他们的支持者们爆了激烈的争吵,日本人与法国人倒是非常克制的没有参与其中,美国的报纸几乎每一天都在报道这场生在中南半岛的争吵,只是对于他们来说,大约更多的还是抱着看好戏的想法吧,毕竟谁也不会真的认为两个愧儡间的争吵对这场战争能有任何的影响,至多不过是让那些事不关己的人们在茶余饭后多一种消遣来打无聊的时间。
东南亚战场的局势已经够乱的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在意越南的这三个皇帝。
中国人正在收缩兵力,对于一直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的协约国远东战场来说无异于一场及时雨,只是如果这样就认为张文英肯善罢甘休就未免太小看他了,那些协约国的指挥官们很快就要为他们的掉以轻心付出代价,而且还是以一种他们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