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过一万无边无沿,兵过十万扯地连天。www.26dd.Cn书友整_理*提~供现在,十万大军守锦州,比起当初,真不知要强多少倍。区区一个民团,其实也根本从来没有过一个团的兵力,有一些当初北洋时代生死与共的老兄弟,还有一些各处征募的散兵游勇,剩下的则是破了产的小贩,没活干的矿工,失了地的农民,没有重装备,从编制到武器,甚至就连训练都只是民兵级别的。吴佩孚一直自负领兵练兵都是有一套的,就是当初作为北洋的一分子被打得大败也不认为那些喝了洋墨水回来的家伙真的就比自己强,在他看来北洋会战败,一来是上峰的指挥无方,清廷又从旁掣肘,彼此间相互也缺乏协调,再来就是张英的部队却是装备精良,相比较而言北洋的武器就要差一些了,此外张英也的确是比较走运的,当初谷堆集一战要是再重来一次,胜负殊未可料。可直到他真的亲眼见到汉军的强大实力,才真正明白当初北洋确实是踢到铁板上了,败得并不冤,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吴佩孚才越的潜心研究兵法,同时也不耻下问,去想那些比他年轻得多,甚至干脆就是他部下的军校毕业生们请教练兵之道。也正是如此,才有了初入东北时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可如今,才不过一年的光景,情势几乎要算是完全翻转过来了。十万大军守锦州,吴佩孚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这位被誉为最善守的将军,现在却没有多少信心确保锦州无虞。
“你当真确定这一次真的能守住锦州吗?就像当初你在承德时那样,哪怕这剩下最后一个院落,最后一兵一卒,也能坚守下去?”来之前,还在沈阳时,sī下里段祺瑞问过吴佩孚,可他却答不出。他能说什么呢?说没问题,自己守锦州手拿把攥,这种大话他说不出口,说自己没把握,去了只是看看情况,这种丧气话吴佩孚一样说不出口。
在汴京时,同样的话吴佩孚也从经问过张英,可他得到的答案却不是他想要的。
“没有人认为锦州是守得住的,这其当然也包括我。十万大军守锦州,听起来人数可不少呀,还有绝对的空优势,外边还有东西对进的两路大军赶过来支援。不过说实话,飞机不能上刺刀,将来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不过至少在现在,战斗的最终胜负还是有那些端着步枪的士兵们来决定的,所谓空优势只能是锦上添花,还做不到雪送炭。这方面关东军可就要强得太多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可是有7o万大军,这兵过一万无边无沿,兵过十万扯地连天,7o万,当真是乖乖不得了的,何况依我看大岛义昌既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总不会随便派些人过来méng事就完了,想也知道那些都是日军的精锐。这么说或许是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不过我想人总还是要实事求是些的好,敌人很强大,我们也没有必要把他们扁得那么一钱不值。说到我们这边,有一个师是刚刚编组完毕的新兵,还有一个师是地方保安部队改编的,战斗力都不强,剩下的倒都是些老兵了,不过那些部队大都并不满员,这些你都知道的,也就是说锦州实际上并没有十万大军。日军事实在必得,我军的情况是不容乐观,如果这样子也可确保锦州无虞,说是孙子重生武侯在世那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不管有多少人对锦州之战抱有怀疑甚至是否定的态度都没关系,不过吴佩孚怎么也想不到张英居然也是这样一个态度,而且面对自己这个马上就要出征的大将居然还说的这样直白,照常理说即便他心里真的对前景不抱任何希望,这时候起码也该对自己说些安慰或是鼓励的话才对。也幸亏这话只是sī下里说给自己听的,这要是传扬出去,且不说那些前线的官兵们会做何感想,虽然一直身处东北前线,吴佩孚对于后方的视野不是全然不清楚,回来之前他就有听人提起过,事实上大部分人是不赞成与日军在锦州展开会战的,若不是大总统拥有绝对的权威,力排众议,说不定这会儿自己该是在指挥沈阳的部队撤退才对,那些家伙本就对前线的局势充满了悲观情绪,如果再让他们听见这些话,锦州之战根本也就不用打了。
“怎么这幅嘴脸?打仗靠的是实力,不是靠贬低对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话虽这么说,不过吴佩孚看得出,张英对于他嘴里那支十分强大的关东军并不怎么待见,虽然口口声声说锦州很难坚守下去,却给人一种非常乐观的感觉,“时间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要靠东西对进的两路大军要解锦州之围几乎不大可能,我们的装甲部队实力雄厚,不过要着那样一支大军调动到前线去需要时间。这世上没有攻克不了的堡垒,锦州也是一样,不可能无限期的坚守下去,也不需要你在那边无限期的坚守。你去是要稳定军心,争取坚守一个时期也就足够了,拿出在承德时的精神来,让那些日本鬼子好好见识一下我们华好男儿的气概。大岛义昌还是太天真了,他想在锦州毕其功于一役,我们不妨就顺他的意思,只是这出戏的局部可不是他一个人写的,最后的解决会怎样,也不能事事都顺那些日本鬼子的意。”
给装甲部队的调动争取时间吗?或许吧。不过吴佩孚总觉得张英有什么话没有说透似的,他似乎是刻意隐瞒了什么,又好像不是有意要隐瞒的,而是自己应该猜得到的。
管他呢,反正都已经没有退路了。四天,只花了四天的时间大岛义昌就把锦州的外围阵地清理的干干净净。机场也已经丢了,城里倒是有个临时的简易机场,不过谁都知道那不过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罢了。逃是逃不掉了,突围绝无可能,吴佩孚也不想去当汉jian,手下的官兵们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只有与城共存亡了。
吴佩孚在城内忧心忡忡,与此同时锦州城外,看似应该风光的大岛义昌也同样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