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他面前哭出来!金荷强忍着。
意识到刚才说的话不妥,尧一鸣懊恼地皱起眉,急忙道:“金姑娘,我——”
又不知该说什么。
山洞里陡然静悄悄。
静地让人发慌。
金荷深深吸口气,转过身来,大大方方放下手,似乎不怕硕大的黑斑被他看到,不怕他厌恶嫌弃。
低着头,憋着脸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很丑。你要是不能接受,昨晚讲的那些就当没说过。我也不要你报恩了,我们就当从未认识过。”
语气生硬,带着决然的冰冷,面色也冷冰冰的,仿佛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个最坏的结局。
尧一鸣看着她,正色道:“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对天发誓,决不食言!放心吧,保证去娶你,真娶!”
金荷见他竟然真的答应了,心头涌出狂喜,又羞又激动,血直往脸上涌。
心跳得急,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根本没在意他说的最后两个字“真娶”的含义。
“你家在顺州万良县金牛镇,父亲是镇上的里正,叫金千峰。没错吧!”
金荷点点头,依然说不出话,脑中乱哄哄的,脸上因为极度激动显得黑里透红。
“我这次出来遇了险,还不知家里急成了什么样,而且伤势也未除根,回家后有很多事要做。现在是六月上旬,最迟到七月底,保证到你家,送上聘礼,风风光光娶你!”
说着从怀里取出个手帕,慢慢打开——现出一枚精致的碧玉戒指。
“这是娘亲留给我的,现在送给你,这是定亲信物!”
这枚碧玉戒指非常漂亮,一看就知道极其贵重,至少值几百两银子。而且他贴身带着,肯定意义重大,定然真是他母亲给的。
金荷立即想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赶紧摘下来,深情地看向尧一鸣,“这也是娘亲留给我的,我每次进山都戴着,娘亲在天上会保佑我平平安安。”
这枚戒指呈银灰色,有些年份,像一枚寻常的银戒指。
两人互换了戒指。
金荷满心欢喜,满脸羞涩。
尧一鸣道:“我现在就要走!”
神情急迫,显然急着回家。
金荷这才回过神,抬起头看着他,心底涌出莫名的伤感。一瞬间似有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
“别找凤尾黎玉草了,我家里有的是银子,十有八九能买到,你回家等我的好消息!”尧一鸣说完便朝洞口走去。
“我等着你!”慌乱间,金荷只想出了这句。
要分别了,最不想见到的时刻终于来临!心中怅然若失,又冒出一丝担忧:他真的会回来吗?
尧一鸣转过身,眼含深情,冲她郑重点点头。也不多言,到洞口快速扒开树枝,身影一闪,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金荷依然对着黑漆漆的洞口痴痴发呆,这些天来的种种一股脑涌上心头,眼前恍恍惚惚,一切变得迷离模糊,像在梦中。
整个世界静的深沉,脑中空荡荡。好一阵子,终于回过神。
看着清冷的山洞,摸了摸戒指,嘴里喃喃:“你一定要来,我相信你会来……”
重新堵严实洞口,回到火堆旁。万籁俱寂里,一个人倚着石壁默默看着火堆,痴痴发呆,一动不动。
火光映着她的身影,仿佛一尊雕像。
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地喜欢他!
他眼睛看不见之前,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都说男人遇到心仪的女子便会主动追求,主动讲。他这些日子来从未对我说过暧昧的话,也许真的一点没动心。
他是京城的贵公子,怎么会喜欢我这乡村野丫头。
何况他已经看到我的模样,当时都被吓得愣住了。就算之前对我有些好感,肯定也荡然无存了!
唉!忍不住重重叹口气。
对了,只知道他姓姚,还没赶得及问他的名字,住在京城哪里。
这些天一直称他为“姚公子”,对他家里的情况并未多问。
刚才心里乱通通的,怎么没想起来问!
不由懊恼地皱起眉。
算了,明早便起身回去,回到家慢慢等他。
姚公子,我相信你一定会来!
仔细瞧着戒指,握在心口,脸上不由泛起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