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也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两人都蹙眉沉思。
屋内顿时安静。
好一阵子,尧一鸣道:“莫非冷冬岳把舍利献给了你父皇,所以才飞黄腾达。”说着重重叹口气,“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秦煜点点头,开口道:“你有什么打算,回厉宗吗?”
尧一鸣苦笑一声,“不能回去。父王已经不在了,对我而言厉宗非常危险,回去就是找死。”
秦煜深有感触,忍不住叹口气,“帝王之家都是如此。父皇有十几个儿子,有资格争夺皇位的都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互相倾轧,几乎不死不休。”
“我与二哥瑞亲王一路。我可以把你举荐到武官学堂,以后从军,二哥会提携你。大丈夫在世自当建功立业,不枉活一场。”
“从军?”尧一鸣嘴里念叨,“其实我一直想过平静的生活。一开始父王若不命我去偷盗舍利,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真是悔不当初。”
“我还有个婚约。”
这么一讲,秦煜想起来了,笑着道:“对,听说你与溟宗的虞羲蕊有婚约。”
“要先把这件事了却了。她若不同意成婚,我再仔细考虑你的安排。”
“好!我命人随你去关外。”
商量妥,秦煜叫外面的四个人进来,对其中的两人道:“周广、周聚,你们兄弟二人护送尧兄出关!”
把一切安排妥当,尧一鸣与秦煜道别。
三人行了十几日,来到厉宗的凤凰城。
在厉宗,尧一鸣最信任的人便是周堂主,通过暗线联系上他,约到一个茶楼里相见。
周堂主见到尧一鸣,惊诧得难以自制,又惊又喜,泪水倏地涌出眼眶,看着无比心酸。
尧一鸣也流下泪水,跪下来给他郑重磕个头。
自小到大,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除了父王,最亲的便是他。
两人平复了心绪,到桌边坐下来,尧一鸣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一遍,只说在冥火镜里得到了一枚仙丹,别的秘密都没讲。
从冥火镜里一共得到了四样宝贝:《融神诀》、仙丹、《缘起经》、一张图。每一件都是世间至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真是祖宗保佑,尧兄泉下有知肯定高兴。”
提到了尧海刃,两人都眼眶湿润,说不出话。
过了一阵子,周堂主张开嘴,“你不能回厉宗了。你大哥上位后,对宗门进行了清洗,重要职位都安插上他与徐贵妃的人。我现在仅仅负责药堂的事,别的都不让参与。”
尧一鸣默然点点头,“我没打算留在厉宗。我对以前的生活非常厌倦,厌倦了打打杀杀,厌倦了尔虞我诈,我对王位也没兴趣,现在特别向往平静的生活。我与羲蕊还有婚约。我打算去找她。她若同意成婚,我便留在她身边;若不同意,我就离开这里,去投靠大宋的九殿下。”
周堂主微微一愣,“也好,彻底远离这里,一切重新开始。想不到九殿下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实在难得。我明天带你去溟宗,去见虞羲蕊。”
两人商量妥,约好明日辰时初仍在这里相见,便各自回去。
第二天清晨汇合后,尧一鸣带上周广、周聚兄弟俩,随着周堂主一同出发。
行了一个多时辰,来到溟宗的都城:溟水城。
周堂主约出了虞羲蕊与她的父王虞炳天,几人在茶楼的雅间里相见。
虞炳天与虞羲蕊见到了尧一鸣,都惊得无以复加。虞羲蕊难以自制,忍不住痛哭起来。
周堂主把事情的经过大概一讲,便拉着虞炳天走到屋外,关上房门,让两个年轻人详谈。
虞羲蕊平复了心绪,开口道:“当初以为你死了,我便带着人到出事的山崖下寻觅你的尸首,却一无所获。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苍天庇佑!”越说越激动,脸上露出由衷的欢喜。
尧一鸣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
“我知道你的情义。我现在一无所有,不能再回厉宗。我这次来找你,是想——”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深入彼此的心田,心知肚明。
“我们有婚约。你若同意与我成婚,我便留下来;若不同意,我便永远地离开这里,去投靠大宋的九殿下,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听到这话,虞羲蕊咬着嘴唇,皱着眉,仿佛内心在苦苦挣扎。忽地涌出两行泪水,哽咽道:“我知道你与金荷的事,她救过你,你们在金牛镇成了婚,你还帮她祛除体内的寒毒。”
擦了擦泪水,继续道:“想不到冥火镜里的人是金荷。你骗不了冥火镜,你心里最爱的人是她。”
这句话说完,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掩面痛哭。
尧一鸣憋着脸不吭声,无言以对。
屋里回荡着虞羲蕊低声的抽咽。
好一阵子,虞羲蕊平复了心绪,开口道:“你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我,还是真心想与我成婚?”
尧一鸣深深看着她,正色道:“我厌倦了以前的生活,想过平静的日子,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我与金荷不可能在一起,我会忘了她。现在想与你成婚是真心的!”
虞羲蕊看着尧一鸣,泪水又忍不住流下来。“我以前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都会喜欢你。就算你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我,只要你能真心对我,我就满足了,我心里容不下别人。”
尧一鸣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目光诚恳,“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我不会辜负爱我的人!”
虞羲蕊靠在他肩头,激动地说不出话,低声地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