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时初,一见到慕容不怠,立即把昨夜的发生的事告诉他,交出那三个俘虏。
慕容不怠听完,又惊又喜,“想不到,孙金木如此了得,已有多年未出现这样的俊才了。”边说边赞赏的直点头,似有很多感慨,“来军中历练的世家子弟,多是来走个过场罢了,没几个敢去冲锋陷阵的,这次我要重重赏他!”说完看向尧一鸣,“你杀了迪野摩,蒙匈肯定会报复,也许今早便会来叫阵,我们现在就去阳关!”
二人立即上马,带着一行人,快马加鞭,不一会到了阳关,登上城墙。
等了不到一刻钟,远处突然尘土飞扬,一群人马浩浩荡荡,直奔而来。见这阵势,至少有四五千人。
果然来了,慕容不怠经验丰富,老辣得很,尧一鸣顿时心生佩服。
军团奔到城墙前,摆好阵势,领头的将军仰着头,大声叫道:“图尔烈前来挑战,谁敢出来!”
这声音,至少传出去两三里远,这人肯定到了造化境七层。
“图尔烈,四十六岁,造化境七层盛期,战功赫赫,是员老将。”慕容不怠嘴里喃喃,看向周围一众将领,突然眼神一凛,厉声道:“严加防范,任其叫骂,闭门不出,违令者斩!”
尧一鸣以及众人皆是一愣。
慕容不怠说完,随即掉头走下城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等了一会,见无人出来应战,图尔烈怒气冲冲,命人跑到城墙前,大声叫骂。
尧一鸣心中却觉得好笑,一切都在慕容不怠的意料中,只怕图尔烈也会栽在慕容不怠手上。
一连三天,每天上午的辰时、下午的未时,图尔烈都会带着五千人马前来叫阵。但城门一直紧闭,任其叫骂,就是无人出来。
到了第四天的辰时,图尔烈又带着大军奔来。
城墙上,慕容不怠带着一众将领,看着城下,默然不语。
“你看,这些人的士气与第一天相比如何?”慕容不怠突然开口,问尧一鸣。
“明显不如第一天那样精神饱满、劲头十足,脸上不但有些倦色,而且有点不耐烦,心浮气躁。”尧一鸣动用神魂之力,略一探查,便把这几千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这便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而我军,憋了三天,一身的怒气正无处发泄,时机已到!”慕容不怠说着,突然微微叹口气,“图尔烈是员老将,经验丰富,这个道理岂会不知。但你杀了迪野摩,这个仇不能不报,冥神殿压下来,图尔烈也不敢违抗。就算明知是来送死,也身不由己!”
尧一鸣微微点头,默然不语。军中凶险,概莫如此。遇到这类事,便可趁机借刀杀人,消除异己。当初派我去攻打往生城,赵振东收了徐家的贿赂,也是想让我死于大战中。
慕容不怠略一停顿,看向四周,大声道:“谁敢领兵迎战?”
附近的十几个将领齐声道:“末将愿去!”
“赵永,你领五千骑兵冲出去,不要与他废话,直接冲杀!”
赵永是位四十多岁的壮汉,立即抱拳道:“是!”
“你虽是武侯盛期境界,与图尔烈不相上下,但蒙匈这次为了报仇,要挽回颜面,必然求胜心切,图尔烈身上也许带了强大的法宝。”说着手掌微微一抖,手中顿时出现一面盘子大的暗黄色铜镜,“这面护心镜是件上品灵器,不仅能抵挡住强大的攻击,还能将攻击的一半力量反弹回去。”
赵永顿时面露喜色,接过护心镜,快速塞入盔甲的夹层里,护住胸口,快步下了城墙。
不一会,冲锋号猛然响起,城门大开,赵永一马当先,握着长柄大刀,冲向敌阵。
上万人马交接,顿时战成一团,杀声震天。
赵永独战图尔烈,两人打了几十回合,从马上战到马下,先用长刀,后用利剑,杀得难分难解,不分胜负。
尧一鸣在城墙上看着,心中不由揪紧。闭门三天,已经影响了士气,若赵永败了,必对士气的打击极大!
战得焦灼,图尔烈猛然一拧腰身,飞速刺出一剑,趁赵永躲闪的间隙,左手突然一甩,一道亮光霎时从衣袖中飞出,闪电一般,赵永根本来不及躲闪,“咣”一声,被击中心口。这道亮光不偏不倚,正中那块护心镜,瞬间又被反弹回去,射中了图尔烈的肩头。
图尔烈猝不及防,惨叫一声。
赵永这才瞧清楚,他的肩头插着一枚精钢匕首。心中不由庆幸万分,这块护心镜救了自己一命。
图尔烈受了伤,无心再战,立即飞身上马,头也不回,策马狂奔。
一众军士见主将受伤奔逃,顿时军心大乱,也跟着争相逃命。
几千人丢盔弃甲,争相逃窜,尘土飞扬,真如山崩了一般。
赵永见状,心中大喜,与一众副将相视几眼,脸上都乐呵呵。跳上马,一拽缰绳,正想掉头回去,突然城墙上响起密集的冲锋鼓声,“咚咚咚……”,敲得如急雨一般。
赵永微微一愣,不敢抗命,立即策马扬鞭,飞速追去。一众军士跟着他,都不要命似的,拼命往前追赶。
尧一鸣心中诧异,实在忍不住,轻声问:“都说穷寇莫追,为何命赵永紧追不放?”
慕容不怠哈哈大笑,笑意融融,看向尧一鸣,“兵法是死的,若只会死读兵书,纵然背得滚瓜烂熟,也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庸人。此时敌方主将受伤,带头逃命,满军士气全无,成了一盘散沙。一个个争相奔逃,生怕慢了一步。这时若去追杀,杀人如同杀鸡。五百年前的岳元帅,凭区区三百多骑兵,大败蛮夷近两万人,追杀二十多里,杀敌五千多,堪称惊世骇俗。贤弟,水无常形、兵无常道,这用兵之道,其实是人心人性之道,要用心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