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羽已知那毒药入喉,世上已无解药能救,他内心痛苦不已,且听他先生要对他讲述生前事迹,心下焦急万分:“此毒世无解药,我只能以真气渐缓先生的毒性,先生怕是连半个时辰也……”
他想到此处,面色惨然不敢再想下去,已知事情没有解决的法子,无奈之下,缓缓收回双手真气,来到司马长撄身前跪下,满面愁容望着他先生。
司马长撄经受上官飞羽以真气渡气,渐留一口气,时间紧迫,他气若犹丝的说道:“我本是长安名门贵族出身,打小天资聪慧,四岁便可读《论语》,六岁读《左传》,《史记》且能赋以诗辞;七岁读《吕氏春秋》,被当地称为神童,因家父有好生之德,每往便有僧众前往家中索食。”
“在我八岁的时候,家中来了一位云游四方的道长,父亲好生宽待了他,那道长酒量大的惊人,整整喝了四坛子陈年佳酿,却仍面不改色,饭毕过后,父亲见他一身清贫,想散些钱财与他。可那道长却拒不接受,只是指名要见贵府小公子一面,父亲生有两个儿子,那小公子便是我,父亲见那道长生得仙风道骨,大感惊奇之下叫出了我。”
“道长见到我一番端详,满面笑容,连叫“娃娃当真好骨相”。我初见那道长见他身穿素衣道袍,满面红光,留着三绺长须,慈眉善目,只听他哈哈大笑,告诉家父:‘老道乃鬼谷游龙真人,今闻小公子有神童之名,特为小公子而来。小公子天姿聪慧,却无良师引路,所擅之能,不足道也,若是能跟着道长我学艺,日后必能以天地作棋局,以天下人作棋子,日星象纬,在其掌中;六韬三略,布阵行兵。指点江山,天下扬名’,听到那道长所言,父亲当下惊呼:鬼谷派游龙真人。”
“我看父亲的脸色,便知这道长不是寻常人。谁知父亲当下便是朝道长一拜,回头便吩咐我也赶快见过真人。我见父亲对道长顶礼膜拜,显然知那道长来历不凡,鬼谷一派多出能人异士,凡是从那座山上下来的人,无一是寻常人。”
“事后,父亲便让我跟着游龙真人前往鬼谷学艺,我母亲得知,虽然百般不愿,可家中一切事物皆是父亲说了算。我依然记得那一日她含泪望着我被那道长带走,我与家人依依惜别,一去便是十二年,那也是我见母亲的最后一眼。”
“乾符元年,全国各地连年发生水灾,旱灾,河南最为严重,麦才半收,秋季的庄稼几乎没有,冬季蔬菜太少。自懿宗以来“用兵不息,赋敛愈急”,各州县又不上言灾情,致使“百姓流殍,无处控诉”。于是濮阳的私盐贩子王仙芝与尚君长等聚众数千人,于长垣县揭竿而起,攻州占县,攻陷了曹州、濮州和郓州。声势大涨。”
“王仙芝遂自称“天补平均大将军”,兼“海内诸豪都统”,号称草军。并传檄诸道,斥责唐朝吏治腐败、赋役繁重、赏罚不平等罪恶,与义兵大肆劫掠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游龙真人,也便是我的师傅,便吩咐我出山,以拯救万民为己任。我历经十二年,已经学全师父所有本事,我拜别过师父,当时我已弱冠之年,正值风华正茂,有着自己的一腔抱负,却不想重回故土,长安已是动乱,家家缟素,皆有丧夫丧子之痛。”
“母亲因思念我成疾,竟未见我一面,五年前便与世长辞,家人为了让我安心学艺,竟未通知于我。我再见父亲时,他也已两鬓斑白,再无先前的神彩贵相。大哥为了顾家,躲避被朝庭征用,竟忍着自断一腿的疼痛,落得终生残疾,好在他已娶妻生子,虽是天下动乱,但我祖上也有积累的财富,倒也可以维持生计。”
故事讲到这里,上官飞羽见到司马长撄已经掩面痛苦,竟不想他跟随道长学艺,历经十二年岁月蹉跎,重回家中,母亲竟然早逝,父亲也已变得衰老,家人也是多难,想他心中一定不是一番滋味,也为他家道中落而难过。
司马长撄忍着揪心刺骨的痛,继续讲道:“我当时为母亲守孝三年,暗中观察天下局势,当时僖宗还是个幼弱的孩子,政事处置全部听由宦官之口,他们废长立幼,没有选择懿宗的长子,而拥立12岁的皇子,大概就有这样的考虑。僖宗在位期间最信任的宦官是田令孜。僖宗自幼就由田令孜照顾起居,感情上很是有些倚赖,并称呼田令孜为“阿父”,即位后便任命他做了神策军中尉。这样,僖宗朝的重大决策几乎都掌控在田令孜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