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年轻将领的顾虑,老将王守仁哈哈一笑,说道:“连城哪,他们跑不掉的,前方潼关守将名叫李通。此人向来聪明,他是断然不会得罪我王,敢将李存勖放走的,我们只需拿下李存勖,便是帮我王抓住了李克用那老匹夫的软肋,到时不怕他俯首称臣。”
“可是,义父……”虽听老将王守仁这么说,但那年轻将领还是心中隐隐不安,李存勖敢来梁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这简直是对梁王最大的挑衅。
他们来此是为了追杀李存勖等人的,梁王也没说非要活的,只要将这几人就地处决,也是大功一件。身着亮银雪甲的男子有所迟疑,却被那老将伸手打断了他要继续说的话。
那年轻将领心下暗道:“义父向来固执己见,此刻断然不会听从我的主见。”他一对黑漆漆的眼珠子暗转,心里转眼又想:“这李存勖本事可不小,向来多谋善战,为李克用的左膀右臂,若是能抓得住,那自然是大功一件,从此我等青云直上,可若抓不住,难免会被梁王问罪,甚至性命不保,那还不如直接就地杀了好,免得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老将王守仁骑在马上,望着三百米开外的十来人,苍黄的老脸露出阴险的笑容,放声喊道:
“李家公子,既然你等已经来到梁地,为何这般火急火燎的离去啊?我王素来听闻你武艺卓绝,智勇双全,非但如此,诗词歌赋,更是样样精通,早已慕名已久,有心请公子往我辖地喝杯薄酒,暂得一叙,公子还请随老夫就此回梁地吧。”
李存勖见到那老将这般巧舌如簧,只看着自己身后的大哥,被他们折磨的伤痕累累,此刻依旧昏迷不醒,若是不及时医治,怕是性命难保了,一双眸子泛着寒光,暗中思量计策。
听到那老将叫嚣,李存孝更是满肚子怒气不打一处来,想他从军以来,身先士卒,哪里会像一个猎物被人追着捕杀,当下怒气冲冲地说道:“三哥,索性和他们拼了,凭十三弟手下这杆长矛,当先宰了那老匹夫,岂可让他如此嚣张。”
“对,少主人,和他们拼了。”那九名随从也随声附和,斗志昂扬,视死如归。
李存勖冷哼一声,心中暗咐:“此人还真是个老狐狸,说的竟比唱的还好听,我大哥不幸被你们所擒,你们将他折磨的半死不活,若不是被我们及时救出,怕是早已命丧黄泉,名登鬼府了。我父亲和狗贼朱温更是势不两立,我若是去了,还有活路而言,这个老匹夫又连夜将我一行人追赶至此,此仇我李存勖有生之年不报,枉为男儿。”
见他紧了紧马缰,用足轻踢了下马肚,骑着马上前几步,望着那些骑士,一个个精神抖擞,一看便知全是精锐,冷冷笑道:“王统领,还请替我谢过梁王的好意,亚子也着实感谢大人连夜专程护卫,只是亚子还有要紧事在身,今日怕是不能亲自前往拜会梁王了。不过,我想迟早有一天,我会和梁王在战场上好好的亲近亲近的,亚子我好意提醒一下王大人,我等已至潼关,此地已不是梁王的所辖之地了,还请大人就此回营吧,免得大人替梁王闹出事端。”
三百米相距,两方人马严阵以待,空中已是萧然的杀气。
听到对方说话不骄不躁,还是个年轻小子,便有如此城府,老将王守仁心中暗叫一声“好小子”。哈哈大笑,眉飞色舞的喊道:“我等难得与公子相见,公子要紧事可以先暂时放下嘛,我王早已备下好酒相候,还请公子就此别驾,不然老夫可就要着令手下请公子回营了,要是这帮粗野之徒,不小心伤了公子,那可就是在下的过失了,难免会被梁王回去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