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修远看得瞠目结舌,道:“你这剥衣裳的手法挺熟啊,练多少年了?”
施小伶呵呵笑:“你当年也被我剥过。”
“啧。”易修远啧了一声,却是丝毫都不在意,反而嗤笑道:“当年我才多大点儿,你也好意思说。”
施小伶:“……”
也是呢,易修远当年瘦不拉几的,明明是七八岁的年纪,可看着还没别人家四五岁的孩子大。
她一边翻出药粉往关步月身上撒,一边问道:“之前倒是忘记问了,你当年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
她当时在卧龙山住了大概有三个月的样子,而易修远当年却是足足昏迷了两个月。
施小伶还记得,穆汉阳就是那时候熬白了胡子和头发的,直至现在她都不太明白,穆汉阳缘何就要对一个病歪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的徒弟那般在意。
还有,易修远当年醒过来后,对她的态度虽然说不得有多好,可也没有之前见到时候的恶劣啊。
施小伶心想,这真是一个有病却无药可治的可怕少年呢!
“该醒就醒了。”易修远目光盯着施小伶撒在关步月伤口上的药粉,问道:“你这玩意儿撒上去了他就会好?”
施小伶:“这些东西只对你没什么用而已,麻烦你别打扰我给人治伤。”
迟霜等施小伶将关步月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过了之后,才问道:“小伶,你与关大侠很熟?”
“很熟?”施小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两声,抬手就戳在了关步月胳膊上那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上,冷笑道:“是呢,熟得很,熟得我恨不得下药哔——了他!”
关步月被施小伶这么一戳,整个额头都疼得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瞪着施小伶,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滚!”
“我呸!”施小伶再度戳了一指头上去,关步月当即就疼得两眼冒星星,再也没法儿开口较劲儿了。
施小伶却又继续道:“关大侠,姐姐我好歹是救了你两回,你要是个知恩图报的大侠,就别给我摆这种死人脸,看着恶心!”
关步月索性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不烦。
迟霜看了看施小伶,又看了看关步月,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是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故呢。
她顿了一顿,看向施小伶,问道:“关大侠在家人未被灭门前,曾有过妻儿之事,小伶你知道吗?”
施小伶闻言惊呆了,蓦地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他曾有过妻儿?”
关步月亦是睁开了眼,冷冷道:“你怎知晓?”
迟霜耸耸肩,道:“这里是红袖坊。”
只要是江湖上的事情,红袖坊要想知道,还不是尽在掌握。
关步月再度闭上了眼,仿佛这样就能掩去他心底的无尽痛苦一般。
施小伶忽然一把砸了手里的药瓶,呸了一声,“死闷骚,白浪费老娘感情!”说完就走了。
留下迟霜和易修远以及栖云三人面面相觑。
易修远指了指门口,又去戳了戳关步月的伤口,问迟霜:“他们这是……”
迟霜摇摇头道:“大概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说完就牵着栖云离开了屋子。
好高深的样子。
易修远蹲在凳子上,看着已经睁开了眼的关步月,问道:“关大哥,你真的娶过妻生过子啊?”
关步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