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意呆住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潇洒正派的凤歌，竟然会对她说这种话，当即便气得小脸通红，张嘴正要怒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得将嘴紧闭，脚一跺，袖子一甩，大步流星的回到桌前。</p>
直到坐稳后，玉如意仍觉着脸上热的慌，忙夹了一片冰上的鱼片，塞进嘴里，想用那冰凉将脸上火热降降。</p>
凤歌虽然没有见过多逻斯和颉干迦斯，但褚至情临走前大致与他说过，再看那多逻斯的气质谈吐，便猜想到他是那回鹘王子，便也客气的与他闲聊了几句，便要告辞。</p>
“大哥，难得一遇，怎不多坐一会儿？”玉如意问道。</p>
“我找四娘还有些事……”凤歌看了香四娘一眼，接着道：“另一个厢房里还有些个朋友等我，我就先不陪你们了，四娘，不若陪我去和那几位老友叙叙旧吧？”说罢，又深深的看了玉如意一眼，这才拱手离去。</p>
香四娘也行礼告退了，跟着他一同离去。</p>
二人行至走廊尽头的一间厢房，厢房的桌上已经布好了菜，却是空无一人。</p>
凤歌进屋也不吃菜，只用食指勾了酒壶，坐倒在塌上，就着酒壶，仰头饮了一口，然后抬眸盯向香四娘，道：“四娘，那人……你莫挂念他了。”</p>
香四娘不动声色的将桌上的菜挑选了一些，夹至一个小碟子中，走到他身边，将碟子放在他身旁的小几上，望向凤歌，道：“早已不挂念了。”</p>
她表情坚定的道：“原本就没有什么情谊，又何来挂念。不过是见着了，随便聊上几句而已。”</p>
她将手中的筷子递给凤歌，道：“莫光喝酒，伤身，吃些菜。”</p>
“嗯。”凤歌望着她，慢慢的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浅笑道：“那人，可是在对面的月华雅间？”</p>
香四娘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的捏成拳，随即又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道:“应该是的，你可是要动手？”声音淡淡，竟然听不出来有一丝的激动。</p>
凤歌哈哈一笑，又仰头喝了一口酒，道：“时机未到啊。”</p>
香四娘听到他的褒奖，脸上露出一抹凄然，随即又恢复到那冷若冰霜的模样，问道：“什么时候才是时机？”</p>
“等他们离开郓州，要动手也不能连累了你。”凤歌莫不在乎的答道，</p>
“若能手刃仇人，我自是无妨！”</p>
“就算这里不成，我还有别的办法。”</p>
香四娘看了他半晌，渐渐皱起了眉头，问道：“少主你……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吧？少主对她，似乎有些不同。”</p>
凤歌懒洋洋的斜睨了她一眼，只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p>
“少主这些年的筹谋，就是为了这一次啊！”香四娘皱着眉头，压抑着，隐忍着，“这么多年，少主的经历，少主吃的苦，四娘可都是历历在目的……”</p>
“四娘觉得不甘？”凤歌浅浅一笑问道。</p>
香四娘刚刚松开的拳头有一次攥紧，她埋下头，咬着唇，许久才道：“嗯。”</p>
“你没听到她姓什么吗？”</p>
香四娘一惊，回想了一下，道：“玉。”说完后，双眸微睁，“你说，她是玉珍廷的女儿？”</p>
“正是。”</p>
“你该不会怀疑她是二姑娘吧？”香四娘声音有些激动了。</p>
“不知道。”凤歌摇摇头，“像又不像……妹妹走失的时候已经五六岁了，应该不会不记得我的，而这玉家，是一直有个嫡长姑娘的。褚至情也说过，他幼时是见过玉如意的。”</p>
“怪不得少主对她另眼相看……”香四娘眸中含泪的道：“若他真是主人的血脉，那丰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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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凤歌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提起酒壶，一口饮尽，然后将那酒壶随手一扔，丢到了软榻的角落里。</p>
“哼，他们还想将我们丰家人，斩尽杀绝？”凤歌狠狠的说出那四个字，一向平淡温和的眸子中，竟然带上了一抹戾气。</p>
“少主！”香四娘慌忙跪下，对他诺诺道：“少主放心，四娘断不会胡说。”</p>
凤歌瞟了她一眼，道：“对你，我自然是信任的。你说不甘，我亦是不甘，可现在又能怎么样？没有证据，我也只是怀疑。现在这事，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人烦恼。我知道她安好，便是了……”</p>
“少主……”香四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泛起泪光，她却强忍着，不让泪落下，只轻轻拭了拭眼角，转移话题道：“少主，可要看近几日的账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