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慌里慌张的?”
总有些事情能体会为什么杏坛史上最后一位院长隐退多年后,依然每每想起那个夏天,都无比后悔随手收了个学生。
风尘整了整刚系好的衣服,“院长,先生,有个事得找你们帮忙。”
朝太阿依然祥和慈爱,边安抚杨院长边呵呵一笑慢慢的说了句:“无妨无妨,说来听听,什么事?”
风尘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样,劈里啪啦讲了一遍。
朝太阿听完便问:“所以你是担心你那两位朋友,可能没有你和白掌案那么幸运,再遇到这群暗中有所企图的人,会有性命之忧?”
风尘猛点着头,“对对,所以是不是可以找找关系,看看他们在哪?给他们带个口信?”
杨书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怕来不及了,他们回星阙城复命,找他们可比找你和阅微那丫头容易的多。你急也没有用,我们问问就是了。”
一上午左右坐不住,风尘往院长屋里跑了四五次,门都要被他拆了,最后杨书忍无可忍,直接给他赶了出来,让他找地方凉快去。
消息并没有想象的来的快,风尘又跑到街上闲逛。
大街上,人头攒动,平时热热闹闹的样子,现在看来有些吵闹,觉得烦躁。
怎么能怪责路人,他们的烦恼只不过三餐四季。
因为每天一圈,风尘早就和这固有路线上的人们混的很熟。
李奶奶照旧去方屠户店里拎了鱼生,小孙子爱喝鱼汤,大概她的世界里,烦恼只有一个,就是怎么做好一碗鱼汤。
“风尘,今天这么晚啊,又睡懒觉吗?”
“尘先生,又去医馆啊。”
“风哥,早啊。”
“小子,今天不要糖饼了吗?刚出锅啊。”
风尘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相熟的人打着招呼,这才意识到,尽管自己克制,但每个人似乎都在不知不觉中,分不清哪一刻,变的越来越熟悉,越来越重要,自己也不再是自己认为的陌生人。
又想到,其实百里伯渔和云追实际上没有比每天买鱼的李奶奶和自己更熟,他知道方屠户每次都给李奶奶少算些钱,却连死胖子每顿吃几碗饭都没见过,甚至比不过已经消失很久的白行简,起码还有些酒肉交情。
也许放在从前,偶遇错肩,连点头示意都不需要。可放在这边,仅因为一面,就显得格外重要。
是因为故乡吗?许烟萝说故乡之所以是故乡,是因为祖祖辈辈都葬在那里。
“你们俩这好不容易遇到的乡亲,可别因为想把这里变成我的故乡,就真的葬在这了。我可是想回去的。”
风尘喃喃自语,挪着步子,还记得第一天踏进王城的好奇,像旅游团的宾客,赏着异世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