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着急应她，而是启唇淡淡道：“从前本宫伺候在太后还有皇贵妃身侧，得承太后抬爱，才抬了身份前往煜王府，清霜受的是太后还有皇上的恩赐，既然有福得了公主的身份，便妥帖谨慎的当好公主，一言一行也遵照着公主的教养，可若有人不把清霜当公主看，清霜虽可以不计较，可天启的律法却未必能不计较。”
云柔咬着唇，脸色间可见苍白，我继续道：“清霜前身的身份人尽皆知，这些原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只是清霜到底是受了太后还有皇上照拂才有今日的身份，太后和皇上若知晓有人用此事嚼舌根，恐怕会寒心不已。太后凤体不安，天启臣民皆惶恐，且不论那些言语是否让清霜受了委屈，惊扰了太后才是最大的罪过。”
“公主…妾身知错……”
云柔眼眶微红，我面色微缓，“你且起来吧。”
云柔跪在地上不肯起身，“是妾身冒犯了公主，妾身愿意领罚，只求公主不要把此事交由王府处置。”
我唇角抿了抿，顿了片刻后才缓缓道：“本宫无心责罚你，你是夜王府的人，理应由夜王府看管，你既然执意如此，若有心，便抄写一些经文去碧云寺替太后祝祷，碧云寺每月初一进香。”
“此事本宫不会再与夜王府说。”
云柔朝我深深垂头俯首：“妾身谨记，多谢公主宽恕。”
安阳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道：“清霜，我有些饿了，我们走吧。”
我朝她点头，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未起身的云柔后转身离去。
我与安阳所经之地，在四周围观的人纷纷退让，她们微微垂着头很是恭敬小心的模样，有几人还客气的唤了安阳公主，清霜公主。
紫苒跟在我们后头，我们刚踏出锦绣阁，她紧跟上来：“两位公主请留步。”
我微转过身，紫苒面露歉意，“今日在锦绣阁发生这样的事情，惊扰了两位公主的兴致……”
我微微一笑，“紫苒姑娘不必如此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紫苒欲言又止，我知晓她是担心我今日在锦绣阁受到人言语讥讽，会传到煜亲王耳中，我又道：“清霜如今既为公主，她人的闲言碎语又怎么会放在心上，清霜不在意，便挑不出事端。”
紫苒轻抿了抿唇，缓缓点头，“公主心性非她人可比，紫苒能与公主相识十分有幸。”
我笑意不改，继续言道：“方才云柔姑娘的婢子怕伤的不轻，若紫苒姑娘有伤药，不妨给她一些。”
紫苒愣了一瞬，见我脸上只有薄薄的笑意，毫无其它多余的意味，才道：“伤药有的，等会便命人给她用上。”
我莞尔一笑，“锦绣阁衣裳十分精致，清霜改日还会再来。”
紫苒欠身恳切道，“妾身恭候公主前来。”
我朝她微微颔首，与安阳登上马车。
美景额上磕破了，我命她先回了府中处理伤口，见美景晃晃悠悠的模样，我又命了良辰送她，美景担心我身边没人伺候，安阳说晚些会送我回王府，她们两人才肯离去。
我与安阳坐在马车内，安阳张口便道：“若是今日受这般委屈的是明月姐姐或者珍熙姐姐，肯定会命人重罚那个女人，又岂会管她是不是夜王府的侍妾。”
我眼角含着笑意，还未出声，安阳又继续低声道：“可是相比明玉姐姐跟珍熙姐姐的性子，我更喜欢你这般处置。”
我笑道：“我到底只是受了封赏的公主，从前又是宫婢的身份，外界多有悱恻并不叫人意外，我只能不在意罢，可那般迎面冲我来了，又不能放任不管，若是严惩便成了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