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道:“是许久未见了。”
“如今你们的身份也是亲近的,别拘着礼了,坐下说话。”
太后赐了坐,宫女连忙抬了椅子上来。
我款款坐了下来,太后卧在榻上,苍白的脸上一丝丝血色也没有,比上次我来时更多了些迟暮之息,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方才我进来的时候听芳兰姑姑说今日还是好些了,前两日甚至是连话也说不了。
“清霜公主一向伺候太后勤谨,前两日受了伤,今日便赶着来了,伤可好了?”
芳兰姑姑正伺候着太后喝罢了药,我听得姜楚歌朝我开口,转眼看向她,“只是小伤,用了药便也无碍了。”
姜楚歌美目盈然,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听说那些劫匪甚是凶猛,清霜公主怕是受惊不小,幸而只是受了小伤。”
姜楚歌一向对我不甚欢喜,她突如其来的关怀倒让我一时摸不清是何意,她既然如此我便也坦然应对着。
我朝她道:“多谢王妃关怀,休养了这么几日已经好多了。”
姜楚歌略一笑,“他们竟然敢在京中范围撒野,却也是张狂。”
太后轻咳一声,看向轩辕夜,“你便不应该把羽家那丫头招进府,平白生出此次祸患。”
轩辕夜沉声道:“孙儿已经严惩了乌雅明志。”
“严惩他对你又有何好处?乌雅明志虽是偏房所出,可却是左相很宠爱的儿子,他是应该得到惩治,也自有律法会治他,可你亲自上门抢人将人压到刑部严办了,左相那点老脸被你扇的哐哐作响,他日后如何还会给你好脸色,你便不该那么冲动!”
太后想起此事显然是有些生气,一番疾言厉色后咳嗽不断。
“左相在朝中权势滔天,纵然乌雅明志进了刑部,刑部也不敢当真严惩他,唯有孙儿亲自去督促。天子犯法乃与庶民同罪,孙儿最见不得玩弄律法之人,就算是左相,孙儿也同样对待。”
轩辕夜古井无波,一席话说的毫无错处,太后面色动了动,却是不知晓再指责他什么,只道:“你们二人下去吧,清霜留下来伺候哀家。”
“孙儿,孙媳告退。”
我起身恭送了他们二人,羽色妃是最早入夜王府服侍轩辕夜的姬妾,他竟会在太后面前维护她,足以见对羽色妃的宠爱。
听到他们二人的脚步声远了,太后轻咳了一声,我转身道:“太后若是咳,我命人下去煮了枇杷膏来,许能缓解一些。”
太后轻轻摇头,“不用了,太医开了药,已经好了些。”
我上前坐到太后身边,“太后前些日子让清霜抄写的经文都已经抄好了。”
太后压着嗓子闷咳一声,“你抄写好了寻个日子替哀家在庙中烧了奉给佛祖便是。”太后看了眼轩辕夜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声,“你看看老四,他到底是在沙场久经了雨血,杀伐果断不同旁人,可朝中的事情如何能事事如此,律法重要,可老臣的面子到底还是要顾的。”
我低声道:“夜王爷的性子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一心为这天启的纲常,倒也是不坏的。”
太后握住我的手,“就是因为他性子如此,哀家才让你早日去他身边,时常规劝着,免得他闯出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