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传来丝丝麻痹的感觉，足下仿若千斤重，每迈一步，都需耗上很大的力气。
冰雪被他捏在掌中，被手掌的温度融了，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的流下，但他却感受不到掌心该有的冰凉。
桃花眸里透出了罕见的严肃。反复地动了动手指，只剩下麻木感。麻木的身体，麻木的心。
手，没有知觉。
李末走在前面，一想到后面有人跟着，便觉得别扭得紧，总想回头看看他还在不在身后，但又不能看得太频繁，免得透漏自己的小心思。
所以，她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回头看上一眼。
二人的距离好似更远了些，她以为是风文峥怕惹她生气，才不敢靠近，所以便没有多想。
远处的黑影抬头，朝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这笑，不同于她记忆里他以前的妩媚张扬，是温暖如阳的。
李末眸光微微闪烁，迅速转过身，不敢跟他对视。
可在她转过身不久，风文峥再一次捂住了胸口，双眉紧锁，面上难掩痛苦之色。
蓦地，他转头，往身旁的雪地里吐了一口。像漱口一般地自然，然后他直了直身，咬牙跟了上去。
只不过，在他刚刚停留的脚印旁，一片鲜红的血迹在银白无垠的冰雪里，尤为醒目刺眼。
李末第二次转身时，他们的距离更远了。
不过此时，她的心思都在愈来愈近的山顶上。再坚持一段时间，山顶就快到了。她想。
她向着山顶前进、前进、前进。风越来越大，吹得衣袂呼啦作响。
眼睛只能半眯着，耳边被寒风呼啸的声音充斥着，她自然没有听到那一声轻微的，‘砰’的闷响。
而在她第三次转首看向身后时——
身后只剩下茫茫白雪，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