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郭占山把刚才的说辞对着电话又说了一通,求对方帮忙,让桐花镇撤销工作组,让这个工作组快快滚蛋,别影响他开矿。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点迟疑,半天才说:“老郭,舍两个钱吧!给死者赔偿到位了,他们不闹,这事儿也就好说了。不然的话,话不好说!搞不好你那护矿队参与打架、致人死亡的队员还得判刑,连你也要受牵累。得不偿失!”
郭占山要是愿意赔偿就不用给他打这个电话了!
就听郭占山对着电话吼到:“我也是受害方,好不好?我要找穆成要赔偿呢,我的伤员的医药费谁管?这都得有个说法!你赶紧着,给桐花镇的崔书记打电话,让他把工作组撤回去,让派出所把传唤证收回去作废!奶奶的,不识字也摸摸招牌,我郭占山是好欺负的人么?收拾我不是冲着你来的么?咱哥俩可得并肩作战,不能输给他们!”
对方半天不说话,郭占山又催促到:“你赶紧说啊,我这里十万火急,时间久了就来不及了,派出所的两个民警就要带我了。大不了,我和他们鱼死网破,谁也别想落好!”
对方慌忙说到:“好好好,我打电话。我告诉你,千万别胡来!你再胡来,谁也救不了你!”
郭占山满意了,对着电话说到:“你放心,我那是气话。你抓紧,我在这里死等你的电话!”
放下电话,郭占山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嘴里喃喃自语:“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俄就不相信了,世上能有不吃腥的猫?”
“俄”字又出来了!这个郭占山啊,还真的是郭占山!
牟文在打电话,郭占山也在打电话,雷治民有点担心地对陈观说:“会不会有哪个领导打电话让咱撤啊?”
雷治民的担心不多余,这种事情完全是有可能的!
陈观心里也没谱,他才走上工作岗位,还是官场门外汉,这种事儿他哪里能说得清楚!
不过,陈观心里有数,不管牟文、郭占山找哪个领导说情,都必须给崔莹说,否则没用!至于崔莹能不能顶住说情人的压力,那是崔莹的事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郭占山这么大的老板在羊山上开矿,崔莹不可能不知情,说不定他们本身就是熟人。崔莹能下决心成立工作组处理贾耀民案子,考虑的一定很多,最起码会把如何应付说情的领导这一条考虑进去。否则的话,她就不可能当上桐花镇的党委书记。
一说起崔莹,陈观就想起了那天在乡政府大院看着崔莹的背影时的丢人的情景,心里忍不住偷笑:“哥还是处男呢!”
陈观告诉雷治民,不用慌,让牟文和郭占山两个把浑身解数使尽。如果乡里真的通知工作组撤回去解散,那正好,弟兄们落个清闲,让别人来处理此事。反正有这个事儿在,早晚都得解决。解决的越晚,付出的代价越大,成本越高。不过,这种情况很难发生。那些领导们都不傻,出人命案了,谁能不好好掂量掂量,趟这趟浑水值不值!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失,牟文也从小山口上下来了,只有郭占山还拿着个手机在那里傻等。
看见牟文走回来时的神色,陈观就知道该走了,牟文向市局汇报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陈观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对雷治民说到:“该走了!走,去带郭占山走!”
陈观自己没有上过警校,也没有受过任何警察专业知识培训,连手铐都不一定会用。这种事儿,还必须由雷治民去办!
雷治民也站了起来,从腰带上摘下了手铐,掂在手上,大声对郭占山喊到:“郭占山,该走了!跟我们到派出所去配合调查!”
话音未落,一声大吼就从简易房里传了出来:“****妈,走你个头!不怕死的给老子留下!”
十几个大汉从简易房里冲了出来,手里都端着双管猎枪,朝陈观他们跑来!
赵留财“妈呀”一声喊,一下子就躲到了陈观的身后。
李娟和成章也没有见过这阵势,脸色都变得刷白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