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蕊在针工局出言恐吓,将岑顺仪与樊良娣两人吓住,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看那情形,短时之内,这两人应该不敢就玉菡宫贺长亭的事胡说八道了。
暖蕊转过脸来,看着连姑姑,笑嘻嘻地递上一个红封,却什么也不说。
连姑姑是在宫里当了很多年差的老人儿,见到暖蕊这时的做派神情,叹了一口气,说:“晴芳仪的吩咐,奴婢这里尽都知道了。”
她转头吩咐那名小宫女,“还不赶紧随暖蕊姑娘去瑶光殿去?”
小宫女连忙应了,将那件镶白狐皮边金菊卷云纹缎面袄仔细包好,屁颠屁颠地跟着暖蕊出去。
临去之时,暖蕊瞥了春莺一眼,只见春莺脸上犹有忿忿不平之色,心底难免叹息——
为什么这春莺,就始终不领情呢?
她自然不知道,春莺忿忿不平,正是为了正送去舒望晴那里的那件镶白狐皮的冬袄。
瑶光殿中,舒望晴听过暖蕊说起前后经过,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温热的一碗汤药放在了桌上。
“你算是有心的——”
她赞了暖蕊在针工局里的急智。
“——只是岑顺仪等人能这样猜,可以推断,旁人也会这么猜测贺婕妤的情形……而且针工局的人很杂,不是个好地方。”
舒望晴叹息道。
不出几日,贺长亭有孕的消息一定会传遍六宫。
长亭不惜自损名誉,自请禁足的苦心,一定会就此付诸流水。
所幸的是贺长亭毕竟还能躲在玉菡宫里,听不见那些令人烦扰的流言蜚语。而且她也不必出来走动,少了好些头三个月可能遇到的风险。
这时暖蕊赶紧出言相劝,“小姐且先别管旁人怎样,您先将太医给开的药喝了吧!”
她一脸的期待,望着舒望晴。
舒望晴忍不住好笑,抬手将药取了,一饮而尽。
“暖蕊,你将春莺在针工局里说的话,都说与我听。”
舒望晴对那春莺还是不放心,可是听了暖蕊转述春莺的表现,仔细想了又想,倒觉得这春莺的反应纯出自然,倒是很本分,像是一名对贺长亭非常忠诚的贴身大宫女。
那么,她以前曾经推断春莺有背叛贺长亭、投靠皇后的可能,如今看却不像。
春莺依旧像是跟在贺长亭身边,鞍前马后,同时也荣辱与共的忠心宫婢——难道是她判断错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春莺却又傻得可笑。有这样的奴婢在身边,忠则忠矣,却未必好用。
如今很明显,贺长亭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春莺心浮气躁,不像是个值得托付的,而秋雁则显得太软弱了,护不住主子。
所以长亭这一胎,实在是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