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严奕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严柯的话,盯着他那双浑浊黯淡的眼睛道:“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如今你是我于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说完也不再给严柯留余地,一把撕开了他胸口的衣裳查看伤势。
严柯没有再阻止严奕的动作,那双浑浊的眼睛多了些许泪花,看着此时的严奕,严柯此刻终是露出了长辈所有的那般微笑。
心底感慨良多的严柯终是闭上了眼,随严奕折腾。不知不觉,他竟进了梦乡。这是多少年没有这般安稳的睡觉了。
再醒来,却已是黑夜。
醒来的严柯只觉胸口一阵疼痛,往下看却见已经缠好了绷带。
“那一掌带着寒气和死气,你的肉已经坏死了,我不得不将它挖掉。”一旁的严奕察觉到了严柯的苏醒。
“伤你的那女子是易枫被穆远擒住的那次,动用了乾坤鼎的那位吗?”严奕问道。
或是三娘那次做得过于惊世骇俗,连严奕都记忆犹新。
严柯沉思了一会,才点点头,道:“虽没见过,不过倒与传闻中相符。”
严奕听后点点头,却是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寒气,死气,有点意思,倒
是让我想起某个女子。保不准她们还有共同之处。”
严柯闻言瞳孔一缩,“你说的是?”
严柯已经猜到,但还是不由疑问。或许,潜意识里他不希望听到这个答案。
而严奕却没有这层顾虑,直接开口道:“自然是被那个男子所冰封起来的那名女子。”
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严奕道:“你说如果易枫身边那个女子真的是死而复生之人,那男子会如何做?他可是和易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似乎觉得严奕所想不切实际,严柯直言道:“你是不是太小看那个男子了,你就不猜测易枫与那女子也是他计划的一环。别忘了,即使如今的他已经退居幕后,但仍留有‘他们’来暗中控制着一切。”
“他们”,这一个禁词此刻从严柯口中再一次被说出,连一旁一直表现得风轻云淡的严奕都不免显露了一丝惊恐。
良久,严奕才道:“或许只有夏国的帝上才称得上真正的枭雄吧。”
严奕的言语中,掩盖不了那份由衷的敬佩。
“三帝八皇,多么光鲜亮丽的名词。可八皇多为走狗,三帝一个逃避,一个附庸,也只有夏国的帝上敢于与‘他们’正面冲突。”
听了严奕的感慨,严柯忽然问道:“投了靖国,可有后悔过?”
严奕没想到严柯会问出此句,终还是坦言道:“或许有吧。不过穆尘即使是逃避也比虞国那个附庸的强,而且如今的穆远虽比不上他老子大智,却胜在阴险,这条路却也不是太昏暗。”
严柯在一旁静静听着严奕的坦言,没有插口。
严奕接着道:“不过,若是有可能,我更想追随那个男子。若是当年的他一路高歌而下,或许现在早已是大一统的王朝,你口中所描绘的那般世界我或许就可以看见了。”
此刻的他更像一个孩子,在长辈面前描绘自己的梦想。
“不过,也幸好那个男子半路而退。不然没有任何经验借鉴而草草促进的大一统必定问题丛生。若见那样的大一统,或许我会很失望吧。”
“夜深了。”严柯终是打断了严奕的叙述,“好好休息吧,明天起我们还要赶回靖国。”
严奕懂了严柯话语里的意思,点点头。遥望了一眼南方的靖,可惜仅见黑夜。不过,严奕无所谓这黑夜,却觉得似乎看见了处于南方的靖都。
似乎又想起其他,严奕收回了目光,转而眺望西方,虽然依旧是黑夜,不过他知道靖国的希望此刻正在楚国的某地跋涉,求着那绝处的逢生。
而此时此刻,远方正安排军队安营的王云似乎有所感应,回头遥望东方。
“王将军,怎么了?”一旁的罗晋问道。
王云道:“大将军此时应该已经完成了他的事,准备回靖国了吧。”
罗晋猜王云是在怀念严奕,道:“所以我们也应该尽力完成我们的事,为了大将军的期望。”
“为了大将军的期望。”王云笑着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