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抛出选择。这不可一世的傲气很像是麒麟门的传人。
叶鑫紧盯着君邪,想从他神态上发现些许破绽,可结果却让人失望。但若仅仅是被一句没有根据的话哄住,那叶鑫也妄为夏国丞相。
不动声色的他再次绕回之前的问题,“你只需告诉我你为何不会武功,你打败过谁?”
“不想说。”君邪很直接的给出了结论,一如暴露后的不可一世。
“呵~”
叶鑫没来由的轻笑一声,盯着君邪的眼神忽然多了几分狠厉。
不管是不是真,若真要选择,杀了又如何?
可君邪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却是道:“你可以杀我,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所谓。可你别忘了之前的三盘棋。”
叶鑫猛然惊醒,刚刚于君邪自称是麒麟子后他便心底隐隐感觉不安,可这份不安却是道不明。此刻,他终于是想起,昔日与君邪对弈的三盘棋。
持黑的君邪三盘皆输!是的,当时君邪三盘棋未赢一盘。若是他棋艺不精,三盘皆输也并不奇怪。可就刚刚,君邪自称是麒麟子,那可谓旷世奇才的麒麟子居然三盘皆输,这其中,细品,耐人寻味。
叶鑫此刻终于是明白谈手结束后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不是逐级递增的棋艺,也不是古怪的棋法套路,而是最后一盘里蕴藏的几步杀招。
恍惚中,那最后一盘棋局已于他面前再现。黑白间,那应于现实的几步杀招便这般**裸的摆于十九乘十九的纵横交点上,隐隐闪烁的黑子如夜里的猛兽,张露着爪牙,宣示着实力。
原来那盘棋的最后不仅仅是可绝处逢生那般简单,而是于鸿门宴上**裸的要挟以保命。
可笑他自负一世英明,到此时才懵懵懂懂悟得其中深意。
如此,眼前的人是麒麟子无疑。即使面前之人不会武功,即使从未听闻另一个麒麟门传人的消息,但既然君邪敢口口声声说是,那便是了。麒麟门人最重名誉,于这大事之上,他们断不会无的放矢。
这一刻,叶鑫不得不重新审视君邪存在与否的价值。
实话说,若是毫无后顾之忧,他定然立即斩杀此人以绝后患。可君邪给予选择后又提及了那三盘棋,若说当时是于鸿门宴保命也无可厚非,可不想一直到今天才被祭出。
未知的总是令人不安,他可不敢保证君邪是否真的是有后招。而且在君邪的选择中,放了云舒,似乎还有迂回的余地。
是立即斩杀君邪迎来可能的报复,还是暂时迂回又多一敌人,他不得不赌。
不!不对!
他不必赌!因为不可一世的麒麟门人是不存在迂回一说,对他们而言能出手便果断出击,直至将对方打残,乃至消灭。
所以,君邪是虚张声势?
不!君邪的暴露是因为身边这个被劫持的沐国殿下,也就是说他可能真的有手段,但因为顾及沐国得到这位公主殿下,所以才会放下那份骄傲?
叶鑫实在不敢确定,杀、不杀,越想越发觉得棘手。
忽然,他想起虞国派人来夏国商定计策时无意提及的一句:叶清川曾游说虞国商讨出
兵沐国一事。
叶清川?易枫!
叶鑫瞬间想通,“原来那个小兔崽子早已安耐不住内心的骚动。此番搅混水应该就是猜到面前这人的身份了。”
“呵~”
刚刚左右为难的棘手问题到此迎刃而解,叶鑫不由轻笑出声。
“你们走吧。”
说着,便拉起云舒,一把推给了君邪。
君邪连忙上前两步抱住云舒,道了句,“多谢。”
叶鑫道:“不谢,我还期待与你下完那盘棋。”
即使当时君邪已经认输,可叶鑫明白那盘棋并没有就此结束,或者说于此时,更早的于稷山封禅,于刚下完之时已经重启。
十九乘十九的纵横间,静待两人的对弈。
似乎想起了那盘棋余留下的暗手,君邪点头道:“我也很期待。”
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扶着伤痕累累的云舒便出了城池。
夜间,走了一日的两人坐于林间休息。
“啪!”
刚生完火重坐于云舒身边的君邪直受了一耳光。
云舒冷冷说道:“你不该救我。”
君邪退开了一点,重新坐下后说道:“我当你是气话。”
“我的世界不止有你,还有沐国。”云舒说的似乎是解释,话语里已带了些许哭腔。
她是活下来了,可与她一同守城的也只有她活下来了。云舒怪罪不是君邪仅仅带走她,而怪罪的是君邪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