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枫知穆菀青说的为何物,但他怕穆菀青还在气头,便故意问道:“什么?”
穆菀青笑道:“我已不生气,拿来吧。”
易枫仔细打量了穆菀青一番,见她不似开玩笑,才从怀中掏出君邪所给他的那份方略。
穆菀青忽然娇叱道:“你果然是有事才来寻我?”
这一通斥责骂得易枫愣神,手垂于半空,是递前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就当易枫不知所措之时,穆菀青忽而笑出了声,“我是吓你一番,看你这样,以后可还敢轻薄于我了?”
说完,她也顺手将方略拿过。
易枫回神,苦笑道:“不敢。”
他这话穆菀青自当没有听见,转而注意手上的方略。
略扫一遍后,穆菀青的脸色也是不太正常。那表情似恐惧又像厌恶,总之是怕了手上的方略。
“谁写的这些?”穆菀青问道。
易枫给她到了杯茶,又给自己到了杯,坐下说道:“君邪。”
“麒麟子?”
易枫点点头。
穆菀青将方略折好回给易枫,说道:“我一女子见识短浅,提不出什么意见,还是你全权做主的好。”
易枫知她是推脱之言,不然也不会这般说,便接过方略放回。
“说说。”
小品一口茶水后,易枫还是向穆菀青询问。如今他信不得其他人,也只能向穆菀青询问。
穆菀青道:“我说了我不知,你做主就好。”
易枫摇头,说道:“说人。”
“麒麟子?”
易枫点点头。
穆菀青恍然,才明白易枫此行的真正目的。想通后的她却问道:“这方略你只给我一人看过?”
易枫愣神,不解其意,但还是点点头表示肯定。
这一举动落到穆菀青眼中,心底满是欢喜,暗道:“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有这么重要的地位。”
想着想着,便不由笑出了声。让一旁的易枫看得莫名其妙。
穆菀青知出了糗,忙收拾心情,道:“若真是麒麟子出的这计策,其心可诛。”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摆明了可直接杀君邪。易枫倒没想到穆菀青这般果敢,但转念一想,她曾经是靖国公主,后又帮自己处理过翼郡大小事务,有此想法也是情理之中。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与君邪之间的恩怨,若是杀便早杀了,也不会留到此时。
但这恩怨又不得明说,所以易枫想了想终是没有同意穆菀青的想法。
穆菀青见易枫没有表态,便知道他心底有所犹豫,试探道:“你舍不得人才?”
易枫听后,连连点头,这就是他所关注重点。若非此,在君邪入启之时他就已经下手。
穆菀青知晓后没再说话。她只是提建议,至于具体如何还是看易枫自己。一个掌权者于权势前可以容忍他人给他提意见,可不允许他人指手画脚,这点穆菀青还是懂的。
可易枫却不这般想,至少他现在不这般想。君邪于他而言就是一把剑,他早已想将剑折,可却舍不得剑的锋利。纠结让他下不了决定,他需要有人来帮他。
可穆菀青显然不愿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待茶已凉,易枫还没有下决心。
穆菀青道:“夜深了,还请王上早点回去休息。”
既已下了逐客令,易枫也不好多呆,只得起身告辞。
送至门口,易枫忽道:“晚安。”
穆菀青一愣,随及回了句,“晚安。”
两人四目相对,待穆菀青羞红了脸,主动将房门关上才作罢。
而易枫也趁着月色而回。
披着月光,君邪回丞相府时已是满身酒气。叶清川逮着他询问道:“你怎地喝酒?割地一事想得如何?”
君邪打了个嗝,才缓缓道:“已经妥当。”
说完,看了叶清川一眼,又道:“你还是早点睡,明日启王又得早早传唤你了。”
满身酒气,熏得叶清川难受。得了消息后,他便转身离开。
君邪于后笑骂道:“这般势利!”
说完便摇摇晃晃的去寻他的房间。
入屋,鞋都未脱便直接扑上床,嘴里还囔囔道:“那书桌躺着太硬,还是床睡得舒服。”
次日,果不出君邪所料,易枫早早便派人来传唤两人。
叶清川看着身边萎靡不振的君邪,笑道:“莫不是昨晚喝大,头昏?”
君邪听到叶清川的调侃,故作镇定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叶清川紧咬不放,“举杯消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