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叶清川所想一样,在奉天殿上易枫让侍从于众臣面向叶清川下达迎亲的命令。叶清川躬身受命,落于其他大臣眼中自然是羡慕。可他们却不知叶清川是有多不想受任此事。
散朝后,易枫带着众臣为叶清川践行,叶清川只得道谢。而后便领着易枫的旨意,带着数千名启兵以及几车的聘礼浩浩荡荡的从翼郡出发,远赴羽国。
君邪落于易枫身后,自始至终都未与叶清川说话,待叶清川离开后他才有些后悔。他能看出此行的艰难万险,本想提醒几句,但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君邪还是低估了易枫,他没有想到易枫做事如此干净利落,快刀斩乱麻下竟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与机会。
所幸,去往羽国的是知他计划的叶清川,他只希望叶清川能随机应变,保存他计划最大可能的实施。
而就在君邪思考之时,易枫也看向了他。君邪若有所感,抬头看向易枫,他似乎读懂了易枫眼中所包含的戏谑,那仅是一句:麒麟子也不过如此。
易枫的眼神以及他的微笑让君邪如芒在背,是那种猫戏老鼠的虐杀所带来的阵阵寒意。
翼郡,依旧被雪所覆盖,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它是冬的讯息,是寒意的始源。可雪的寒远不及人的算计所凛冽,那是一种由内而发的的冷意,冷得人直打颤,却不是多穿些衣服就能抵御的。
君邪第一次对“麒麟子”三字产生了怀疑,这个象征着大陆最为聪明,最有手段的代名词,如今怎么看都是被利用的玩具。
他的思维陷入了死胡同,君邪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他不是对“麒麟子”产生了怀疑,而是对自身能力产生了怀疑。这怀疑如一粒种子,在他无力救回云舒之时就已经埋下,而易枫此时的不屑与戏谑则催生了种子萌芽生长。
怀疑自身,这对一名谋士而言是场灾难,但谋士的自信与高傲又会让谋士不承认自己怀疑自己,而后果便是将对手想得极为强大。
所以,就刚刚易枫所表露的戏谑,平时的君邪,只可能猜测易枫察觉了什么,但此时的他却认为易枫洞悉了一切。这让他心底生出了不可战胜对方的念头,即使他不承认。
而后,在君邪回自己府邸后,又有侍从来告诉他:“王上召见”。
君邪起身,将这当做最后的摊牌后莫名松了口气。动荡的种子他已经埋下,虽没有达到理想的目标,也不知道易枫没有没察觉,但他已经尽力做成。
他已经将去启宫的路看做黄泉路,所要保持的不过是轻松。因为他想着赴黄泉的时候可不能让云舒看见他的愁容,即使他不知道云舒在不在黄泉,他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万一。
可当他到了启宫,听到易枫要与他讨论不过是对敌之策时,君邪不禁哈哈大笑。
他是太过紧张了,把易枫的举动看做防他的手段,可他却忘了易枫要防他,最好的就是直接杀了他,而他却活到了现在。也就是说,不管易枫有没有洞察他的
想法,在没能完全利用完他之前是绝不会动手的。君邪,可以在易枫灭掉夏国前,活得很滋润。
回顾早晨的胡思乱想,君邪只叹自己太过紧张,却仍不承认他有怀疑自身,到此时,他都固执的认为易枫洞悉了一切,而他只不过还有利用价值。
他的自信与高傲不容许他怀疑自己,因为在他的想法中,怀疑了自己便一无所有,百无一用。可他却忘了凤凰只有涅重生后才更为绚丽。
人总是局限于自我思想,而不敢踏出是因为恐惧。人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
君邪,不过生而为人。
只是,易枫不会明白君邪心底所想的种种,于他而言他只看到君邪为他的想法而放声大笑,故而他质问道:“笑甚?”
被易枫质问,君邪才反应过来所做欠妥,忙解释道:“王上,我是欢喜王上志向。”
志向说白了就是野心,不过君邪已经料定易枫不会杀他,故而说两个好词修饰一下便可搪塞得过。
而事实也正如君邪所想,易枫听后仅是沉默,并未再追究君邪大笑之事。
君邪趁着这个沉默的空档,说道:“王上要对那个国家用兵?”
易枫看了君邪一眼,淡淡说道:“靖。”
君邪分析道:“与羽国联姻,便是有了羽国这一助力。对靖国出兵,再加联姻,从某种程度而言启国也算站在了叶府八皇一方。王上是想借着出兵靖国来打消叶府八皇对联姻的阻挠,一石二鸟,妙计!”
“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