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川并没有因为女皇月雪的承诺而欢喜,敏锐的他在女皇话落时就已经听出其中的刁难之意。
他问:“敢问女皇,新楼阁可正在建?”
女皇月雪道:“此事叶使者应问丁丞相才是。”
叶清川一听,又向丁言行礼询问:“那敢问丁丞相,这新楼阁何时建成?”
丁言面露难色,却不说话。
叶清川见状心底已经估摸着七、八分,却仍询问道:“丁丞相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唉!”
丁言叹了口气,自责道:“叶使臣猜得不错。”说完就不再解释,反而接连叹气。
对此叶清川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和颜悦色的道:“还请丁丞相直言,不然误了良缘可是大罪过。”
丁言听出了叶清川的威胁,也不再装腔作势,言道:“公主殿下为我羽国唯一的公主,她的出嫁我们自然是要风风光光的操办,所以搭建新楼阁而为公主送行之事还望叶使臣谅解。”
“理解。”叶清川不愿再与丁言说场面话,直接问:“新楼阁的搭建于何处出了问题?”
“木材。”
丁言回答也是简单明了。可听他说完,叶清川忽有扇他一耳光子的冲动。
既是最为基础的木材出了问题,这楼阁不过是落于口中,谁又知道楼阁之事是否为羽国随口之言。
叶清川按下心底的怒火,追问道:“木材有何问题?莫不是还未找到合适的木材?”
他话中带刺,显然是不满羽国的所作所为。
丁言笑道:“叶使臣说笑了,木材自然早已备好。”
“那又何言木材?”叶清川一声冷哼,以显示自己的不满。
事实上,若非启国声明发兵对靖,意图寻个盟友,叶清川早日挥袖而去。但话又说回,若没有启国声明一事,羽国也不会这般拖延。于此时已经没必要计较谁先踏出这一步,两方的默契心知肚明下博弈一番。
而此时,显然羽国占了上风。故而,丁言笑着解释:“建楼阁的木材我们早已备好,只是监工的人疏忽,忘了哪头是根,哪头是稍。”
叶清川问:“这与建阁楼有何关联?”
丁言斥责道:“叶使者莫说这等话,要知根在地,梢朝阳本就自然规律。如今建阁楼就为公主殿下送行,怎能违背了规律讨个不吉利?”
叶清川无言。
羽国有意刁难,黑白颠倒,指鹿为马,他即使与丁言辩驳个是非也是徒劳,还不如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而丁言见叶清川不说话,便问:“叶使者,可否能待我们重新伐木再建阁楼?”
此言已是逼叶清川表态。可若叶清川同意,则主动权将彻底掌握在羽国手中,何时联姻便由羽国说了算;而若是不同意,羽国定会趁机将此事交于叶清川完成。进不得,退不得,左右为难,当真寸步难进。
而叶清川思索后,终是主动答道:“便将此事托付于外臣,如何?”
他此言并非是对丁言说,而是对女皇月雪所说。
女皇月雪沉默了会,道:“叶使者为两国之事多有劳累,此事还是交于丁言办的好。”
而未等丁言领命,叶清川便抢先一步道:“为两国鞠躬尽瘁,我自是无怨。且此事若不成,我也无颜于两国。”
话已到此,女皇也再推脱不得,道:“如此就有劳叶使者。”
随后,就示意丁言带叶清川前去看阁楼选址。
而就丁言、叶清川走后,藏于奉天殿外一角的两人缓缓探出了头。
“博文先生,你觉得他能成功吗?”
说话的是一女子,其态浓意远淑且真,宛若空谷幽兰存;笑颜如花绽,气质美如兰,应其名字正是沅有芷兮澧有兰,此女便是沅芷。
而于她身边的正是博文先生。
对于沅芷的提问,博文先生这般答道:“世间有两宗门为人所乐道,其一为麒麟门,其二为叶府。公主殿下已经见过麒麟子,也知他本事,而那人则曾为叶府少府主,可说也是与麒麟子并肩的人物。两人皆为旷世奇才,可说:绝代双骄。”
“绝代双骄。”沅芷低声重复,忽然问:“那启国易枫又当何评价?”
博文先生一笑,对她有此问题并不觉到意外,因为绝代双骄都效力于一人,此人于世人眼中自然而然也变得高深莫测。
故而,博文先生问:“公主殿下也曾与他待过一段时间,那公主殿下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博文先生这般询问,沅芷不禁又想起了易枫曾挥剑杀她之事,恼怒道:“我看他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小人!”
博文先生笑道:“公主殿下说的是,据我所知,他便是这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