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身摔?”闵采尔被摔得七荤八素,好容易才爬起身来。对面一个牛头人大妈老母鸡护崽儿似的将梅里娅抱在怀里,恶狠狠地瞪着闵采尔。
“你是……”
“颤抖吧,爬虫!”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再度响起在殿堂里,梅里娅脚下的阴影陡然间窜出一只硕大无朋的利爪,一脚将闵采尔踩在了地板上。黑暗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着,在阴影里汇聚成满布倒刺的头颅,舒展开遮蔽穹顶的双翅,挥舞出巨蟒似的长尾。黑色的巨龙微微咧开嘴巴,丛生的利齿间喷吐着死亡的气息。他的眼睛如同鲜血一样艳丽,冷酷地注视着脚下可怜的生命。
“匍匐在我的脚边,歌颂我的名,奉献上你的灵与肉,爬虫。”他低头凑近闵采尔,腥臭的气息几乎让黑骑士窒息,“你的气息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报上你的名来,可怜的小虫!”
“咳,咳!海克你这个混球!快把你的臭脚拿开!”闵采尔已经认出了这个喜欢装模作样的家伙是谁,挣扎着想从龙爪下爬出来。
“你是……呆瓜闵!”
“我是你大爷!”
这真是一场闹剧!
闵采尔捧着一杯热水,浑身的骨头都酸痛得快散架了。对面霍曼贼忒兮兮地望着自己,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闵采尔肚子里早就把这个杀人不偿命的家伙骂翻了,要早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也不必稀里糊涂的被暴扁一顿啊。
牛头人苔丝就是牛奶的老妈,法师霍曼和黑龙海克完全对照顾梅里娅的起居一窍不通,被迫从海蓝村里抓来她服侍小女孩——这个解释看上去很合理,苔丝也是这么说。她很喜欢梅里娅,黑龙给的报酬也很丰厚。
黑精灵斥候们痛哭流涕地迎来了闵采尔。他们被关在了一大群试验动物的隔壁,整天担惊受怕地看着恶魔般的霍曼进行种种变态恶心的试验,都快疯了。他们还算幸运,霍曼已经思考了一整天,想利用这两个珍稀的素材做点什么。这时候闵采尔来了。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闵采尔一肚子问题早就想问了。这个情况真的很奇怪,霍曼不在宁河城做他的试验,已经老久没见的海克突然又出现在这里,还有一个身份来历完全不知道的公主?
“这个小丫头该不会是你抓来的试验品吧!”鉴于霍曼以前的不良记录,闵采尔很敏锐地逼问道,“可你对试验品好像没这么客气,而且黑龙成了这个黄毛丫头的保镖?你跟海克又是怎么混到一起了?这里面我总觉得有很浓的阴谋味道……答案,就在这女孩的身份上……”
“咳咳,呆瓜居然也开窍了!”霍曼眯着眼,就像只满肚子坏水的老狐狸,“你真想知道吗?把耳朵凑过来!”
他望望一脸警惕的闵采尔,奸笑着坐了过去:“你还记得卡萨之前急匆匆地离开了宁河城吗?”
“记得,他不是去了皇城吗?和这事有关系?”闵采尔疑惑地反问道。
“咳咳,你真是单纯啊!想想,狱雷的一个小领主去皇城乱凑合什么?他既不能扶持新的君主,也不能说服大贵族改变想法,那他到底有何企图呢?”
这个问题有点深度,不过闵采尔更加糊涂了。
“你的意思……”
“你有没觉得,梅里娅和谁相貌有些相似?”老狐狸一步步诱导着越来越震惊的年轻人。
“和谁?……你是说,卡萨子爵?”闵采尔的嘴巴张得就像个鸭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不可能,梅里娅都这么大了!卡萨殿下还很年轻啊!”
霍曼笑而不语,一脸**相。他刺溜刺溜地喝完杯子里绿色的液体,满意地叹息了一声,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不要泄露秘密,呆瓜闵,”霍曼贼忒兮兮地凑近闵采尔,“如果被人知道了城堡里的事情,嘻嘻……”
他从笼子里拎出一只老鼠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抚mo着。刹那间,一道灼热的火焰从法师的手里喷出,冲起来足有两尺高。可怜的老鼠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化成了一堆焦臭的粉末,从霍曼枯瘦的指尖簌簌地散落下来。
闵采尔煞白着脸,半晌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