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少影把泪兮带回巫宫之后,由于太过疲惫的关系,泪兮睡了一天一夜的功夫,睁开眼,竟已经身处异处。
“泪兮,你可算是醒了。”白衣在听到她被带进巫宫第一时间就匆匆赶来了她暂住的澜芸阁,正好最近也没什么事儿,他就守在了这。
除了白衣,她见到的,还有他,那个一路送她来巫宫,亲手把她抱进这座澜芸阁的他。她是不想见到他的,因为越接近他,他只会伤的越深,为情所困,终不得善了。越是不想见,越是要见到。她根本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面对他。
“你的腿我找太医帮你看过了,太医亲自帮你上过药了,好在送得及时,才不至于落下个好歹。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它就会康复的。”说话的是少影,他略显疲惫,大概都是因为泪兮的关系吧。一旁的白衣却撇了一眼少影,没人能看懂她眼神里的态度:“泪兮,我还有事,等会儿再来看你。”她倒是识趣得很。
白衣离开之后,泪兮低下头,刘海儿盖住双眸,她依旧能感受到少影灼热得几乎能够把她烧的火烧火裊的目光。些许是被盯得不自然,她偏过头,轻声道:“谢谢你。。。”除了这三个字,别的。。。她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其实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她忽然间竟觉得自己如此荒唐可笑,是不是很幼稚?如此一个天生稚嫩的小女孩儿口中说出来的。。。她缓缓地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一层被子,双腿由于突然运动传来不可忽略的疼痛,痛到钻心。她,从来都没有这一刻这般狼狈过,第一次感觉到,失去双腿的可怕。如果不是他及时找到了她,后果怕是更不堪设想。
“为何还要逞强?”他托住了她差点跌倒的身子,责备的语气,出卖的则是他的心痛。他没料到的是,怀中的女人竟下意识的要去推开他:“这里是物巫宫,我。。。不想毁了你。。。”她能感觉到,听见她这句话的那个人的手一僵。她顺势推开他,试着不再理会他的心情,她不想让他陷得更深。若是能在一开始彻底断掉他的念想,又如何。。。如何会让他伤成这幅模样?说是说她不想毁了他,可事实上,她早就毁了他。
“。。。。。。”整个房间一片寂静,一阵绞痛涌上心头。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她伸出苍白的手指,死死握住沿床的一排黑的发亮的栏杆,是现在也没有落到他身上。
“你,就这么想摆脱我吗?”沙哑的嗓音,完全不像是从他口中发出的,可是整个房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她,就只能是他。
“你,就这么想摆脱我吗?”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想要撕开她脆弱的心脏,堵在她喉咙的什么东西就卡在了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我想知道你真实的答案。”
“我不希望我们互相折磨。”
“是你一直都在自我折磨!”他终于忍无可忍,冰凉的手死死握伤她的双手,眉宇之间都凝聚了他满满的怒气,就差没有把她整个人给吞噬掉,“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没有互相折磨是不是?那么你认为,要到何种程度才算是互相折磨?是一刀一刀的剐烂我的心还是一片一片的撕碎你自己的心?摆脱我,然后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步一步陷入你根本不想陷入的泥潭吗?我做不到!”他如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般的怒吼,一个字一个词深深击中她紧绷的心弦。
她做了些什么。。。她不知道。。。直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都让她甚至来不及喘上一口气。瞳孔是那般空洞,空洞得可怕。现在,她如同一个木偶一样,失去了反抗他的能力。以至于在什么还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吻了她,有些狂乱的吻,只觉得呼吸困难,口中的每一丝气息,都被他疯狂地掠夺。唇舌交缠之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都。。。无力去做。。。
再等她反应过来时,猛地推开了他,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给了他接近她的机会,给了他爱上她的机会,会发展到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方。现在她足以意识到,对于他而言,自己就是一瓶毒药,在悄无声息之下毁了他的毒药。真正中毒的人,哪怕是毒素完完全全渗入他的血液,与他的身体再也无法分离,他都不会觉得毁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