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不同于往昔,她想,她不得不在这个问题上动遥。
“母后该怎么向你父王交代呢?”会不会,仙王后关心她,只是为了跟她的父王交代?想想也是,把她嫁给仙族太子冷夜陌辰不正是他们商量出来的决定吗?而她,不过是仙王后为了讨好她父母的工具。既然如此,她何必要自称母后呢?
“我不会轻易死去的,之前那么多次危险的任务都没有让我死去,你还担心什么呢,母后?”她不假思索的将“母后”两个字咬的死紧,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不难听出泪兮话中的凄凉,以及夹杂着些许别的什么感情,仙王后又如何会例外呢?因为她眼中乖巧听话的泪兮,是从来不会这么跟她说话的,即便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
“你这孩子,唉,只会苦了自己,有什么委屈就跟母后说出来,不必憋在心里头。”仙王后怜惜地说道,“无论何时,母后的是最疼爱你的啊。”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啊!一直伪装着不累吗?她实在没有力气,也不想这么虚伪的面对仙王后。口口声声的说疼爱,只会说谈爱一句最疼爱就是利用她的理由的吗?她无法接近这种欺骗!
“可是母后,你何时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呢?我和太子殿下成亲的那一天,他跟我说,母后你告诉他嫁给他是我想要的结果,成全我的是少影,他反问我,他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呢?我不在乎被他误会,如果他执意这么认为,我也没必要解释任何东西。但是,我在乎的是你的想法你的说法。但凡是你派给我的任务,就是一次又一次与死神插肩而过,泪兮可有说一个‘不’字?我心甘情愿的听你们的话,哪怕让我死,不过是一句吩咐的事情。从来就没有自己的主见,这就是我,可不可笑?让我嫁给太子殿下,也是你们安排的,我有选择吗?我不明白,为何你要欺骗?有些事,你当真瞒得住吗?还是你以为,能瞒多久?”出奇的平静,似乎只在描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其实做这些事能够平静的可怕的人,不正是仙王后吗?
她能忍,她能装,她能坚持笑到最后,可是泪兮不一样,她做不到。
如此激烈的反应,即便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不由得令仙王后微微一愣,的确,泪兮的反常在她的意料之外。换句话说,之前她认识的泪兮不会这样。只不过有一点仙王后也是才知道:真正让泪兮动心的人不是她的师兄阡翎殇,而是巫族大王子独孤鸿影,并且目前在看,好像不仅仅是动心那么简单了吧。
仙王后举起金色酒杯一饮而尽,“啪”地一声重响,酒尽,金杯搁置在桌上,一身凤袍的她依旧威风凛凛,淡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半晌,除了金杯与桌面相碰撞的声音,这个世界静的可怕。
直到泪兮认为仙王后无话可说之时,却听到了异常刺耳的声音:“泪兮,你长大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路该走什么路不该走,母后相信你心里头清楚。何况你现在该清楚你身为仙族太子妃的身份,就算母后不管是谁救了你,你在这些天身处何方,外人的口舌又如何管的住?你已身为人妻,已是有夫之妇,自身的名声又何其重要?”
“如果不是少影,我还能活着站在这儿吗?”是不是她又错了?难道说她拒绝少影的相救死在那里才对吗?太子妃,是啊,好一个仙族太子妃,好一个仙族太子妃啊!身为人妻,有夫之妇!呵呵!可是当她差点死在那儿,那个男人可有一丝一毫为之所动?太子妃,不过就是一个囚住她的鸟笼,囚住她的自由,不是吗?
“你不能爱上一个巫族人,更何况是他。巫族对于你师父而言又是什么,你明白的。泪兮,从你走上这条路,就不可能再回头。”仙王后相信这些不用讲,泪兮比她还应该清楚,索性放了话,“和巫族王子之间的一切,都断了吧。好了,你自己回去好好静静。”仙王后不会心疼她,不会可怜她、同情她,不光是因为她和她没有血缘关系,更多的是因为她不觉得这对泪兮来讲是不公平的。活了那么多年,仙王后见到过的可怜人不算少数,包括死去的吟霜,就她们来看,泪兮又能算得了是什么?
作为魔君的徒弟,当年她没有被杀掉被魔君收养,这本就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要活下去,牺牲的,远远不止这些。
魔君可能认为,找个好男人嫁了对她就是做了一件极其恩惠的事。只是她也不能明白啊,明明都是一样啊,魔君也曾如疯了一样爱过一个女子,如何要没收她爱一个人的权利呢?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这么做对泪兮不公平吗?
从华仁殿出来之后,泪兮真的觉得很累了。她不想回雨溪殿,那可怕的宫殿,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太子妃之位,她不想要,也要不起。四周的一片绿,不愧为仙宫,这些,怕是花费的仙王后好些精力吧。这些年,若是没有仙王后,仙族绝对不会像今天繁华盛强,更不会在数几十年里一直牢牢稳固处根基,与魔族具有相同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