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独孤怀恩一起。”长孙无忌补充说道:“这又不是去劝降山南道各州,独孤怀恩去有什么用呢?”
李世民点头,目光扫视着两位心腹,“我看出来了,你们都觉得此事是父皇设的局。”
房乔和长孙无忌互视一眼,前者道:“大王,此前出征薛举之时,太子和楚王曾向圣人送去一个人,此人乃是故南郑守将王德发之子,他名叫王协,是个名不经传之人,但是他手中却握有一份独孤家藏在梁州的粮秣兵器账册。”
“什么?”李世民一惊,“此事我为何不知?”
“此事乃是圣人下令封口。”房乔道:“我和楚王府长史王通有旧,曾听他提起过一点蛛丝马迹,这才派人调查。”
李世民良久无言,而后才道:“原来如此。”
“大王什么意思?”长孙无忌问。
李世民道:“出征薛举之前,父皇曾对我言,大唐粮库早已耗尽,全靠右仆射裴寂多方筹谋运算,这才汇集粮食。但仗打起来之后,父皇却再也没有说过粮食不够的事情。现在看来,那笔粮食,应该是这么来的。”
“圣人这是尝到了甜头。”房乔转而道:“当然,圣人早对独孤氏不满了。”
李世民深深一叹,“旧事重演啊。”
长孙无忌看看房乔,又看看李世民,急躁道:“大王,难道你就一点不好奇太子和楚王怎么会合谋这件事情吗?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楚王和太子岂不是”
“够了辅机。”李世民打断他,说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南郑是楚王打下的,这其中,父皇和楚王之间,一定有其他的事情。否则,涉及这样的事情,父皇不会隐瞒我。”
“可是。”长孙无忌还欲再说,却被房乔打断。
“大王说的没错,其实那个王协,是主动去的楚王府。根据我的调查,事发之前,独孤家一直在追查王协,他走投无路,只能去找楚王。”
“他为什么不找秦王,偏偏找楚王呢?”长孙无忌反驳质问。
房乔沉吟道:“或许正如大王所言,圣人让楚王前往山南道,应该有什么嘱托。再者,这件事楚王是有参与的,毕竟王德发是被楚王所俘虏。”
李世民不等长孙无忌继续杠下去,接着道:“事已至此不必深究,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李密的事情。”
“玄龄,此事你如何看待?”李世民问。
“大王,此番之事已有定局,无论怎么做,都挡不住圣人的决定。属下以为,大王要遵从圣意。”
“放弃独孤怀恩?”长孙无忌道:“怎么能这么做?大王若是放弃独孤怀恩,独孤家那边要如何交待?”
“可是不这么做,你想要大王违逆圣人吗?”房乔反问长孙无忌。
“我没有要大王违逆圣人,我只是担心一旦放弃独孤怀恩,独孤家会对大王不满!”长孙无忌反驳。
房乔道:“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要大王怎么保住独孤怀恩?”
“难道保不住就放弃吗?”长孙无忌道:“东宫的王珪,韦挺,郑元璹,他们可都是”
“够了。”李世民打断两名心腹的争论,“我知道你们所说的都有道理,但是现在势在父皇,不在我。我也想要一个两全之策啊。”
房乔道:“大王,这一切都是圣人的谋划,谁阻拦圣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长孙无忌道:“政事堂还有两位窦相国,如果他们愿意帮忙,或许会有转机。”
房乔呵呵道:“若是两位窦相国同时施压,此事以后势必再生。”
闻言,李世民抿抿嘴唇。
他很清楚这件事情是个死结,他无能为力。
“罢了,我尽量尝试一下。”李世民一叹,“天下尚未一统,怎能内生龃龉呢。不智啊!”
父皇,为何总是这般沉不住气呢,为什么呢!
难道稽胡的事情,教训还不够么。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