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不露相,你看那些领导在主席台上振振有词的,到了台下还不照样是该吃吃该喝喝,比普通的老百姓都不如。更何况,象你二叔这种人,快退居二线了,还不趁机再潇洒一下,把以前失去的都补回来。”
李玥明有些不满地说:“唉,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他可是二叔,多少得给我留些面子吧?”
丹青回她:“刚才怎么不当着他的面叫问他二叔你在干什么?这会倒想起他是你二叔了。”
两个人正斗着嘴,迎面遇到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件厚厚的大棉衣,大老远看见她们,立即背转身快步离去,本来是面对面走着的,突然就转了向成了相向而行。她的身材又粗又笨,动作却极敏捷,倒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玥明嘀咕着说:“这个女人怎么了?看见我们好象遇到了鬼似的,一转身就转了向。真是见了鬼了,今天怎么净遇到这些让人心情不爽的事呢?”
丹青说:“你可别地,咱们可是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老朋友了,不要让这些牛鬼蛇神影响了我们的心情。”
回到家里,打开门,李玥明说:“奇怪,我记得咱们俩出去的时候灯是开着的,回来的时候竟然黑灯瞎火的,明显地,这段时间这屋子有人来过。“
丹青一边脱外衣一边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一直就是处于这种被监视的状态之下。你刚才看到那个背转身的女人,不是别人,是我婆婆。”
“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这还用说,来侦探啊。她儿子今天回家住了,她对我不放心,回来看我在不在,没想到竟然与我们碰了个正面,只好转了向。”
“真是的,你这样活着累不累啊?一家人竟然象捉迷藏一样。这是人过的生活吗?”
“不是人过的是谁过的?那我是不是人啊?”
“我看,这根本就是你自己有问题,如果你有了孩子,他们就不会这样怀疑你了。”
丹青从里屋拿出一本《柯南侦探小说》往李玥明面前一放,那书已经被翻得有些破损,对李玥明说:“我们一直处于侦探与被侦探之间,这些年我把这本小说看了一遍又一遍,书都揉烂了,你说我为这样的男人生孩子值吗?”
她说地有些悲愤,李玥明劝她:“你应该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如何才能改变这种生活状态。”
“你不会以为我精神上出了问题吧?我健康的很呢,怎么可能昵?”
时间不早了,第二天还有慰问的任务。李玥明累了一天了,也有些困了干脆就闭嘴,再唠,几天几夜都唠不完。两个人就洗漱了睡了。
天还没有亮,司机就打来电话。慰问小组还有县城的几户职工需要慰问,他催李玥明早点到酒店去吃早餐。李玥明极不情愿地起床梳洗,晚上睡的太晚,还没有缓过劲来。她猛然想起公公婆婆还有宾馆里,自己差点忘了这档子事了。丹青也起床收拾了一番,非要陪她一起去吃早点。李玥明没让她一起出来,叮嘱她一定要悬崖勒马,不可以在婚外恋畸形道上越走越远。她以老同学的身份忠告她: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丹青有些不以为然地笑她:忒婆婆妈妈地了,象我妈。
县城里的几户职工多是老弱病残者,和李玥明的父亲年纪相仿,多是下岗或退休在家多年,见到单位上来人看望,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他们用最朴实的方式向他们表达感激之情,一个早上,就有两家同事给他们作了荷包蛋,也就是常说的打鸡蛋。李玥明着急着要回渭高,在县城走访慰问了两家,就将给其他几位职工的慰问金一起交给一位离住处最近的职工代领。
返回的路上,车上比较拥挤,公公体态比较胖,李玥明让公公坐在驾驶员旁边。他将孩子抱在孩子。那孩子不时地冲李玥明微笑,就象认识了很久似的。李玥明不知道将孩子带回家如何对麦香说,又如何对父母交代,有些发愁。说捡来的,肯定不行,他的眉眼和王安康颇有几分相象。说是自己生的,更不可能,她始终在大院子里工作生活,又是计生专干,如何能去干出那件事情来了?她想了一个最好的理由,那就是说孩子是王安康二弟的孩子,二弟媳妇重病在身,暂时让她代养。
弯路太多,那孩子很少坐车,临走时喝的奶吐了出来,吐在公公的衣服上。婆婆也是坐不了长途汽车的,早已有气无力。李玥明将孩子从他怀中抱过来,替孩子擦干净嘴巴,孩子很乖地偎在她怀里,一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李玥明内心特别矛盾,他那一旺清泉似透彻的眼睛,搅乱了许久以久以来她一直不愿意触及的灵魂深处,他需要爱,她内心突然充满了怜悯,可怜的孩子,刚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今后在他的人生路上会有多少遗憾呢?一种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母爱油然而生,她摸着他的小手,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心里充满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