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康立即舒展了紧皱的眉头:“好啊,今天下午饭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招待所里有灶具,平时王安康不想做的时候就到楼下买碗面吃。做饭用的是蜂窝炉子,主要是烧开水用。因为招待所用电是按工业电费算,有电炉子也不能用,电费太高。蜂窝煤炉子做饭,火太小,常常是一锅菜要半天才能炒熟,只能搞得用。
李玥明说:“算了,三个人的饭这么小的锅怎么做?这么小的案板切菜也不好用,我和麦香去外面吃了再给你带一份回来了,也省得麻烦。”
王安康正在接过她的话,那个戴着帽子的男子从里面出来了,他没有进门,只是把门推开了小缝,说了句:“门没锁,我走了。”就匆匆下了楼。王安康云收拾房间,李玥明出于好奇,跟着他一起进了那间房子,只见在垃圾筒里有几张锡纸,王安康指着那纸说:“看,这是他吸大烟用的。”然后打开窗子,“每次他来我都给他找一间有窗子的房间,这样,等他走了就可以把门窗打开,让通风透气了。”
李玥明小声说:“我怎么感觉到这好象咱们现在的情形就跟那些警匪片有些类似?刺激人的神经。”
“我真是有些烦了。这可是块烫手山芋啊,我真不知要拿它怎么办了?刚开始的时候还一直给自己打气,说会越来越好的。可是,看到每天迎来送往的这些奇人怪事,我是真有些烦了。”
“那怎么办?不如我们也将它转让出去得了?如果你真觉得特别难干的话?”
王安康摇了摇头:“再等等再看吧?我不能作什么事都半途而废。到头来一件事也没做成。”
“不过,你这是再给自己当老板啊?”王安康见她在讽刺他,长叹一声:“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我现在已经潦倒个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挖苦。我是真正地体会到,老板真不是好当的。”
将地上的垃圾收拾好后,王安康将地拖了,将门敞开说:“走,让这屋子里的气味散一散。你困不因,你要困的话去孩子那房间休息,不困的话,让我休息一下,我昨天晚上也没怎么休息,这些孩子一会上楼下会下楼的,不停地叫门,把我折腾得够呛。你看着门房,有客人来给登记一下就行了。”
李玥明看他精神不振的样子,很是心疼:“你睡一会吧,趁今天我在这里还能替你一下子,过了今天可没有这机会了。”
王安康去拿钥匙开了另一间房子的门,进去休息。李玥明坐在门房里,将门虚掩着。她感受着王安康每天就那么枯燥无味地坐在那里,等待上门的客人,守株待兔,真是五味陈杂。想当年他按时上下班,过着相妻教子的生活,每天上班一张报纸一杯茶,多惬意啊。那段时间恐怕就成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了。
两个小时时间内,也没有客人上楼,楼下通道上噪杂的人流声、汽车的喇叭声、小贩的叫卖声,和这个间沉静的小屋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李玥明突然想起了公婆,一直以来一直非常要强的婆婆如果知道王安康干这样的营生后,一定会生气地。王安康作为家里的长子,一直是她的骄傲,后来,李玥明渐渐地取代了他在老人心中的地位,但是他们恐怕怎么也无想象王安康会从事这样一种服务行业的工作。
正寻思着,王鑫将电话打了过来。李玥明知道一定是关于张赓亲戚住院的事情,笑着问他:“他到底有没有亲戚在省人民医院住院?”
“没有,他根本没有亲戚在省人民医院住院。”
李玥明沉默了一下。
“我没好意思问他。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老婆董枫,让她约张赓的媳妇出去上街,两个女人一来二去地就问清楚了,说张赓根本没有亲戚在在省人民医院住院。可能那天你遇到他,他只是为自己到省城去找个了借口罢了。”
李玥明冷笑一声:“真是的,我还信以为真了呢?张赓可真不够意思,咱们多年的关系了,竟然还和我说假话。”
王鑫问她:“李主任,听你的口气情绪不高啊。不会有什么事难住你了吧?”
“笑话,我谁啊,能有我什么事的事情难住我?我在王安康这里呆着,他开的招待所生意不好,有些心烦。所以情绪不好。好了,没有的话就不用去看他了,还省了不少钱。”
“如果需要帮忙就吱一声。”王鑫在电话中叮嘱她。
挂了电话,李玥明自己也有些困了,将身子歪到床上,竟然迷糊着睡着了。还是王安康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
李玥明一翻身坐起来,问他:“你不是要休息吗?怎么这一会功夫就起来了?”
“困得不行,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现在好象得了失眠症,经常是整夜整夜的合不上眼。”
“你可千万不能这样,人是铁,觉是钢,一晚不睡都不行。我老家堂姐夫,原来在一所镇上的财政所当会计,天天打麻将,后来竟然了得了失眠症,就是好长时间都睡不着觉,最后还住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住院治疗。”
李玥明安慰他:“招待所的事你不要着急,每天能住几个人就是几个人,着急上火有用吗?到时候钱没挣到,把人再累坏了,看病都没有钱。”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不由人呢。我经常是眼睛闭上了,却大脑始终在过转,好象我已失去了睡觉的功能,把我急死了,可就是睡不着?刚才和你说我要休息,也就是闭上眼睛趟一会罢了。”
“你这是典型的神经衰弱。下次我来的时候,拿医保卡给你买一些治神衰弱的药来吃,可能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