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闻见了动静,急忙扣门问道:“陛下,陛下可还好?”
他闷哼一声,说了句“无事”,怎料白芷扯着他的衣襟谈笑间,直接吼出:“不好!还不快快进来服侍陛下休息!”
二愣子九曲听了这话甚是聪明机警,不待帝夋阻止,他已啪哒一声推开了那侧门跃跃走进。
可入眼看去……
九曲想死的心都有了!
素日里不苟言笑的冷面神君极爱干净,今日他那衣衫尽毁的情况下竟还挂着位面若桃花的姥姥。
而那姥姥……
不知是扯动衣襟的幅度过于太大,还是本就是位放浪形骸之人,姥姥如白藕般的小腿露出好大一截,怎一副肆意调戏的风流模样。
九曲看得眼睛更直了。
陛下,陛下和姥姥。
怎么越看越觉得,情感波动发展得忒快了。
让人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九曲敢确定陛下今日是初见姥姥的,不曾想到,这天雷勾动地火,几坛子酒就要把人家给办了?
虽说姥姥的面容放在三十三重天是无人能敌的,不不不,即便是四海之内,也是无人能与之匹敌,而陛下又是孤家寡人多年,修的虽是清心咒,可正常男子下难免哪方面会有些特殊时期。
显然咋们神君在风月之事上,还是很主动的。
可…可……
陛下这样做,也太不是人了,太趁人之危。
帝夋满头黑线的看着九曲,像是看出了他眼底的惊骇,眸中怒火稍显,低斥着:“谁让你近来的,滚出去!”
九曲连连应是,立马头也不敢抬的噌噌噌退跑出去,顺带还颇为贴心的把门给关了上。
今夜,他打算帮陛下守门,任谁来了也不开。
哪怕是素日里常来串门子的舜华上神,也要抵死拦住。
帝夋一双眸子灼灼难定看着她。
白芷心下有些意犹未尽,笑脸相待的揉着他的额角:“你别皱眉,皱眉容易变老!”
帝夋:“?”
白芷:“已经够老了,再皱就,就更老了!”
帝夋眸中明灭三分:“这么说,你是嫌我年纪太大?”
白芷呵呵一笑,眼中尽显调侃之色,一派颠三倒四下竟说出:“不,不老!世人皆唤我姥姥,我唤你一声爷爷,咋们,咋们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帝夋无奈,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慢慢将她搂住。
只听他久久叹息一声:“我真望着你能一直这样想。”
良辰美景,月色撩人。
只一个叹息,白芷便停下胡闹。
她靠在帝夋胸前缓缓垂了垂沉重的眼皮,不忘还回着那话:“那是一定的,今后总不能委屈了你。”
微弱夜明珠的光照中帝夋轮廓分明的容颜俊朗无比,他定定看着她,乌黑的瞳仁清澈却朦胧:“以后还怎么敢放心让你再沾酒。”
蒙蒙上天,照临下土。
云疏,清朝似霜。
初阳缀着丝丝缕缕的铜色浅晕,一圈一圈浸透,微风恰拂,卷进一阵暗香来。
第二日黎明破晓,天边的云霞在织女的妙手下锦绣尽显,脱落的云朵盈盈飘向空中,打了个卷儿飘散开,白芷才慢悠悠惊坐而起。
她隐约记得昨夜该是去当采花贼的。
落枕的脖子一扯。
后来,后来她又做了什么?
拍案惊奇下,一个十分荒唐滑稽的噩梦浮现在眼前。
这种噩梦,活不该会发生在她这个老太婆身上。因为着实太……动情了,太难为人说出口了。
简直就是难以启齿。
那被调戏的仙君模样极佳,自己竟还痴痴看呆了眼。
待她要仔细回忆那仙君的模样时,明媚皓齿下,唇红齿白间,一抹扣人心弦的笑意逐渐扩大,再扩大……
白芷猛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娘嗳,梦太噩了,她昨夜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白芷面如死灰的想了想。
她明明穿的是件轻薄的墨绣琉仙裙,如今竟变成了软丝的锦绣河山衣?赶忙掀开被褥再是定眼一看,床上斑驳的血迹晃了晃白芷的眼。
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