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随着琉璃破碎般的声音击裂响起,一声仰天长啸下,狻猊破镜冲出,喷出灼灼炙火直逼白芷,颇有几分是冲着她来的意味。
邢渊眼疾手快当场震碎了她鞋上的蚀心铃,怎料那狻猊已失了神志,还是一股脑往这边奔来。
蛟龙鞭一挥,泛着白雾的护体结界转眼抵当住了凶兽口中的三丈红火。
天边另一侧的妖族子弟见此,不知是谁惊叫了句:“大家快趁现在束了那魔女,只要有了生魂祭出,在狻猊发疯的情况下我们定能再次画出符咒镇压!”
如一道阴冷的寒风刺透白芷的脸颊。
她冷眸扫了一眼众人,那群手握兵剑的大将还真有胆大的上前想束了她生魂以祭奠符咒的。
前后夹击下,银光的屏障岌岌可危。
眼底运量着怒火的邢渊挥剑抵当着狻猊,不忘对着将士斥道:“谁让你们动手的!若是谁今天谁敢在这里伤她一分,本王定灭他满门。”
妖界子弟像是个个耳聋般,依旧加快着手上的动作。
以往总听人说打架若是碰上魔界子弟的那就惨了,因为魔人阴狠毒辣,招招不留情。而幽冥境界的老鬼恰好走宫心计这一块,个个鬼计多端,甚为审时度势。
至于这妖界中人,外界总说是以礼相待,鲜有宣战一词与其挂钩。
如今白芷看来,世人说的全她爹的都是狗屁。
这妖界的人明明就是比魔人还毒辣,比厉鬼还会算计!
自己后背着了两道剑伤,她倒吸口凉气下被逼得后退数步,眼斜间将将看到被狻猊打入死角的邢渊。
这群妖人真是可笑,派一大堆人来束自己的生魂,却留一小波儿去对付那凶兽。
利弊得失如此明显,却还恍然未觉。
白芷半眯着眼,想必今日这群人中,有人是想让那有继位妖君身份的人也一起战死沙场吧。
每一代夺嫡这种龌龊事儿,虽说她九曜星宫没发生过,可外界的谈资笑料中是一年比一年精彩,她没吃过猪肉,总归是看过猪跑的。
邢渊只是上君仙格,在对付那上古凶兽时明显力不从心,白芷见那厢的喷火兽已张开了手腕粗般的獠牙,纵身一跃飞了过去。
罢了罢了,这人自己还是有些待见的。
可千百年来的打架里,她何曾担心过谁?
除了九曜星宫里那几位老古董和着自己带养的三足茑朝雾,白芷恐怕也是头一遭会为了邢渊而以身试险。
这本是片刻做出的打算,可这一引,她顿时诧异半响。
半眯着眼望了望邢渊,突然觉得这人长相上等,身份上等,法力勉勉强强算是上等的人才,和自己还是蛮搭配。
诚然她不是个扭捏矫揉之人,既然生了如此心思,就会为他得一个答案。
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吸引着狻猊,白芷一鞭子挥过,转眼将它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滚滚红光下的火舌绪结在血盆大口中,似要马上决堤般喷涌倾泄而下,灼热的气息直比天池水下万年戾火的气焰,灼人心魂,蚀人魄骨。
心头火,那是狻猊的心头火?
白芷惊诧莫名。
邢渊果然是个人才,竟能在短时间内压制得这头凶兽逼它吐出心头火,他果然是嫌自己命太长了,纯然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