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天地高,堪叹古今情难辨。
不知道施了多久的法,白芷只记得帝夋的面色已变成是她从未见过的灰白,毫无血色嘴唇愈发接近透明,他却还是岿然不动的保持着开始的姿势。
妄她白芷何德何能能让在世神君做出这一番牺牲?
本就欠着一个人的债如今又多加一笔?
无妄海上的烦恼似浪潮般一重一重朝着白芷打来,压得她心底沉闷发狠间怔怔望着帝夋出神。
又不知过了多久,本是乌云密布的苍茫半空突显一道亮光,鬼车鸟飞跃的天际上承载着一缕洁白的魂魄,他挥手施法冲击下,随着九凤仰天长鸣,使得魂魄骤然飘落飞入了邢渊体内。
帝夋收手之际,桔梗眼疾手快的俯身撑着邢渊,待发现那微弱的气息时,眼眶莫名一红。
她对着帝夋拱手施礼,无了往日的生性活泼,俨然变得沉着冷静,十分尊敬道:“神君,若三十三重天有任何吩咐,我族定会身先士卒以报今日之恩。”
帝夋神色淡淡:“本君救他也不过是因着阿芷,至于能不能活过来还要看自己的造化。”
白芷愣了一愣。
桔梗一顿间,又道:“神君今日耗损过多法力,梅林圣宫的神水有修复仙力之效,若是神君不嫌,可否在……”
“不用,这点法力,本君还是舍得的。”
留下这话帝夋转身离开,不带一片云彩。
白芷望了望桔梗身边的邢渊又望了望远去的墨衣少年,取舍两难下,思忖半响时,桔梗已率然说出:“白芷上神莅临妖界真是我族之幸,今梅林圣宫恐有照顾不周,还请上神慢走,不送!”
话音未落,她已撑着邢渊消失在天际。
白芷发神的看着远去的背影,瞳孔逐渐回收下,叹息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桔梗终究还是开始恨她了。
她本该有个安稳平和的一生,本有个宠溺无邪的哥哥,如今因着她白芷的介入和破坏,堪堪是全没了不算还得将妖界的担子扛在她的身上。
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难以勘破。
四围皆黑,八方俱寂。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十万里黑水似顶漆黑的大罩子罩在地盘上,白芷循着帝夋的方向飞出结界时,正在上演一场好戏,当然,这场好戏的主人翁是赫赫有名如雷贯耳的主,且还和三足鸟颇有渊源,否则白芷还不能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朝雾正满脸愤懑不平的觑着半空:“你要是敢告诉姥姥,我就把你那昭阳殿给烧个精光透顶!也让四海的神仙看看你”
她摇身一个垫脚落至其身后,不卑不亢的问着:“何事引得我不能知道还要让你去烧房子的?”
朝雾猛的一顿,剩下的话蓦然卡在了喉中。
白芷见他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面红赤耳间只见自己登场将将是收回了怒火,不免目光如炬的盯着惹他不快的人,十分诚恳问道:“东皇,我家小三子是哪里又引得你怒火中烧了,使得你深居简出都还有这等心思前来黑水之畔拦堵他寻个解气。”
实打实来者之人不是个善的。
东皇衣角飘飘,热情奔放的太阳花隐隐浮现在他的长袍之下,轻风一吹,寒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