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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推脱的时候，见臻璇点了头，慕恩叫了茯苓来给臻璇领路。</p>
茯苓晓得臻璇怕尴尬，选的都是小路，而没有从宾客之中过。另有丫鬟去与桃绫报信，让桃绫在半路上等着。</p>
桃绫见着了臻璇，赶忙上前几步，道：“小姐没有伤到吗？”</p>
臻璇摇头，安慰道：“不打紧，衣服穿得厚，那水也不烫。”</p>
桃绫看了前头的茯苓一眼，压低了声音悄悄与臻璇道：“王府里的丫鬟都是规矩极了的，便是奴婢之前和其他府里的丫鬟一起休息的地方，端茶倒水的丫鬟都很小心仔细，怎么园子里伺候的反倒是毛躁了？奴婢之前刚一听，还以为是谁家小姐为难小姐了呢。”</p>
被桃绫这么一说，臻璇也狐疑起来，按说玉竹她们一路走来，便是再嬉闹，也不至于会没有瞧见挡在路上的自己。而那壶水太温了，温到不像是拿来给宾客用的。</p>
心里起了怀疑，臻璇问茯苓道：“刚才那个玉竹是哪儿当差的？”</p>
茯苓脚步顿了一顿，转身看了臻璇一眼，见臻璇面色如常，似乎是随口一问，她赔笑道：“回七小姐的话，玉竹是夫人那儿的二等，她们捧了瓜果来，大约是夫人想让小姐们尝尝鲜吧。”</p>
在永凉王府，被称为夫人的就是慕恩、慕艺的继母穆夫人了，去年过年时臻璇见过穆夫人一次。</p>
臻璇没有再问，等到了慕艺的院子里，就被请进了小花厅，茯苓与这儿的管事娘子说了几句，那娘子就急匆匆去取衣服了。</p>
只坐了一会，那娘子便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件丁香色的如意襟棉袄子，内里衬一件黛色锦缎长裙，在桌上摊开了给臻璇看：“七小姐，这衣服都是新的，您放心上身。”</p>
裴家制衣用料做工已属上乘，可与王府出手一比，便知上下。</p>
桃绫帮着臻璇换了衣服，再出来时，便是茯苓都亮了眼睛：“这色儿穿在七小姐身上真是好看呢。”</p>
臻璇笑得腼腆，让茯苓领路回去，怕臻琳她们等得着急。</p>
回去时走的路并非来路，绕过一处花园，入眼的是梅花点点，香气扑鼻而来。</p>
见臻璇不时在瞧，茯苓也放慢了脚步，道：“这个园子里的红梅是府里最好的，等落了雪，银装之中几点红，可迷人呢。”</p>
臻璇一面看一面走，拐过一处月亮门，突然见几个小丫鬟围着说话，不远处又站着几个婆子。那边听见了响动，亦抬起头往她们这里看。</p>
旁人臻璇不认得，却一眼瞧出了其中一个婆子是穆夫人身边的，姓崔。</p>
茯苓也是一惊，赶忙上前行礼：“不知夫人在此赏花，打搅了夫人雅兴，请夫人赎罪。”</p>
臻璇也上前，福身行礼：“请夫人赎罪。”</p>
穆夫人一身胭脂色，较之上回相见时的端庄，这次更添了几分温婉随和。她一见臻璇，怔了一下，道：“这不是慕艺的衣裳吗？”</p>
茯苓的头伏得很低，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p>
“玉竹那妮子，这般不小心，回头我收拾她。”穆夫人上下一打量，掩着帕子笑了起来：“崔妈妈，我瞧着这一身更适合璇姐儿呢。丁香色稳重，略有些俏皮，慕艺那个性子活泼过了，还是穿红红绿绿的热闹。”</p>
穆夫人与金氏成了亲家，便也跟着金氏唤臻璇为璇姐儿。</p>
崔妈妈闻言也笑了起来，点头道：“夫人说的是。”</p>
臻璇又是一福身，略带羞涩道：“夫人再夸我，我都要无地自容了。”</p>
穆夫人笑容更甚，拉了臻璇坐下，道：“我岂是睁着眼儿说瞎话的，说衬你就是衬你，这身衣服就归你了。慕艺我回头再给她做几身。“</p>
臻璇笑着摇头，道：“不能平白收了慕艺姐姐的衣服。”</p>
“说了给你就给你，就当是玉竹弄坏了你的衣服的赔礼。”</p>
穆夫人坚持送，臻璇想起刚才慕恩也好娘子也好都特地说了这衣服是新的，大约是因为她们的习惯都是不穿旧衣的，那即便是她回头把衣服给慕艺送回来，慕艺也不会穿。</p>
想到这里，臻璇也不再坚持，道了声谢。</p>
穆夫人笑容亲切，道：“我未嫁之前也喜欢姐妹们凑在一处玩，每年换着法儿地想找出些事情来。现在不一样了，慕恩、慕艺摆宴，我想过去凑个热闹，却担心你们会拘束，只能自己来园子里寻乐子。璇姐儿与我说说，那迎春宴如何？”</p>
臻璇赔笑，挑了些宴中趣事与穆夫人说了一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