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前走,张力和张权很不听话,紧紧贴在祝员外身后往厅堂的大门走去,看架势不见到千户大人不罢休。
风吹过院子里的桦树叶发出欢快的声音,像一群人零星的拍掌。王进忠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刚才杀杜恭时当机立断,但这里是弥勒教人掌控局面,由不得他来做主。如果这两人发现杜恭被杀了,弥勒教人一个也逃不了,他的命运只会比这些人更惨。
生死之间,他只能选择一边,已经选择了一边……
王永重走在最前面,脚步比往常要重,快走到门口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大门被推开,从屋里出来四个随从。王进忠正对着那些人,只看四人的表情,他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
王永重旋风般转身扑向张力,左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右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柄尖刀,从他的肋下捅进去。出来的四个中三个亲随冲向张权,另一个亲随前往协助王永重。
王进忠呆了片刻,一只手搭在祝员外的肩膀,喝道:“不要喊叫,要不然我杀了你。”
官兵佩刀不离身,但他们的刀太长,适合在战场使用,却不是王中坤带来的这些精通刺杀之术的江湖人士的对手。
张力的刀刚刚拔出来,还没来得急发出吼叫,王永重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短刀刺入左肋做出一个旋转的动作,。张力后背不停的鼓动,做垂死挣扎。他一直保持警惕,但对手的动作太快了。
王永重手臂上筋肉凸起,死死的按住他的脑袋,直到帮手过来把一根峨眉刺插入他的脖子,张力挣扎的身躯像一条死蛇坠落在地。
另一边传来一声惨叫,像一根锥子刺破了这个惬意的秋日的正午。
“暴露了!”王永重面露焦躁之色。张权的刀拔出鞘,利用长兵刃护住身体。一个亲随拼着被张权砍中一刀,把短刀插入了张权左边的胸口,刚才那声惨叫是他临死时发出最后的声音,给院子外面的同伴报了信。
屋子里冲出七八人,个个手持尖刀。他往外用力的一挥手,“动手,把外面的官兵全杀了。”
义军腾跃着跳出去,王中坤最后才挺着肚子走出来。他很无奈的朝正在发呆王进忠摊开双手,“看见没,事情总是不能如人所愿。”
“我们逃不出去了!”怕死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都是怕死。王进忠恐惧的抖起来,没有没听清王中坤在说什么。
王中坤一点也不慌张,“怎么可能逃不出去,我们手里有茨坪的两个员外,还有六个军中百户,嗯,还有杜恭的头颅和尸体,怎么可能逃不出去。”
即便死在茨坪,也没什么。周王被车裂在袁州城头时,他也在现场。那一天,袁州的街道上人山人海,他看见郑晟孤独的站在那里咬着嘴唇。从那一刻,他不再怀疑这个从未打过交道的香主,没有勇气的人没有胆量面对那血淋淋的场面。后来,事实证明了他是对的。
“王进忠,你没有退路,跟着我们杀出去,你这种人跟着我才有前途。”他想在念叨咒语。
外院的传来惨叫声,王进忠蒙了,他还有退路吗?没有!他走几步捡起张力丢在地上的腰刀,往外院冲去。
王中坤指向厅堂里,朝呆若木鸡的祝老员外道:“老员外,里面请。”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祝员外终于缓过神。
“忘了报家门了,”王中坤拱手:“弥勒教小堂主王中坤见过老员外,我们只杀官兵,对乡民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