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世家被灭,文森特的屠刀不会向愿意投降的民众举起,毕竟,不是每一个加里世家的居民都有罪。但,这就是战争,血淋淋的敌死我活的战争,所谓的战争就是把一个本来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变成屠夫的过程!</p>
站在地图前,文森特逐字逐句的发布命令:“埃卡卡,你率领本部从以海布城为中心,向东,把八十里以内的所有村镇全部人口都胁裹来;沙里莫,你率领托雷的部队,向西横扫八十里。保尔.庞克,监视空中,随时通报军情。其它人,和我向南。不要与大规模敌人发生冲突。四天后,所有军队再次在此地集结。立即出发。”</p>
天羽历一零零四年的冬天,对于海布城周边村镇的居民是不堪回首的一段日子――事实上绝大多数村民也失去了回忆的权利。</p>
除了在第一次海布城攻防战之前已经投降了村镇,以海布城为中心八十里以内的村落一律被列为攻击的目标。这些村镇多数已经知道了即将到来的灾难,富裕的住户早已经逃之夭夭,剩下的居民多数已经想好了对策――投降能够活命,没有人傻到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p>
可惜,当居民们主动打开小镇木门后,还是被军人们暴躁地推搡到广场上。复仇军团的骑士们当然不会自己来背这个黑锅了,理由是现成的:本来,以文森特阁下的菩萨心肠(见鬼一样的描述),凡是投降的村镇,一律可以保全,但是,由于海布城守军不投降,因此,将军阁下迫不得已驱赶民众去攻打城市。骑士们刻意隐瞒了加里.麟风已经率部参战的消息。</p>
满怀期待的居民们才知道自己刚才愚蠢的行动简直是在引狼入室――让这些手无寸铁的居民去攻打海布城,这样的主意和直接屠戮小镇没有任何区别。</p>
有一些大胆的年轻人甚至当着侵略者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拼死抵抗,不让你们进来……”话音多数嘎然而断。</p>
黄衣骑士洗月弯刀横空掠过,年轻的头颅带着浓重的恨意高高飞起。冰冷的话语在小镇居民一阵尖呼声中响起:“敢于抵抗的村镇早就死绝了!协助攻城还有一线活路,否则,现在就是死路一条。愿意参加攻城活动的站到左边,不愿意的原地不动!”</p>
惊恐的人群跌跌撞撞爬滚到左侧,骑士们跳下马,和盟军一起把一根根手指粗的棕绳一个接一个的捆在居民的左臂上,每十个人选一个什长,什长立刻就派发一把长剑。但凡有人敢于逃跑,无需任何手续立刻斩杀。否则……逃跑一人则杀其余九人!</p>
每一根大绳上一共拴十队,选百人长一名,由盟军担任,百人长对下属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发现任何人逃跑,无需禀告上级立刻斩杀。百人长下属只要有十个人逃跑,则砍百人长。在攻城时,也以百人队作为调拨的最小单位。</p>
哭泣中,白发苍苍的老妪、还不懂事的七八岁的孩子、美貌的妙龄女子像粽子一样被一根根长绳紧紧拴在一起,至于壮年的男子,则单独捆在另外一队。</p>
黄甲骑士毫不忌讳的说出了这样分别对待的目的――任何人敢于逃跑,一旦发现,不问任何理由,先杀家人,然后再追捕逃犯。恐怖和死亡的气息始终笼罩在其中。</p>
“乞求吧,不论是向神明还是该死的加里.麟风,乞求他们让你们活命。本大人郑重宣布,最终活着回到自己村落的居民,你们将拥有死去者所有的财产。”铁石心肠的军人们把类似恶毒的话语在小镇四周散播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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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些好运的居民侥幸在黄衣恶魔铁蹄下得以逃脱,大部分居民都跑到了海布城哭诉。坏消息很快传到了每一个海布城居民心理。海布城和巴布尔城这样的城池都很相像,城池居民祖辈大多都是附近的小镇里生活,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亲戚。这种的消息对于本土的守城军人尤其是协助守城居民士气无疑是致命的打击。</p>
加里.凯萨战死,城守府的主人已经换成了加里.麟风。城守的尸体还在后院陈放着,等待成功击退敌人城守的直系亲属来亲手安葬。这也是加里世家族长的意思,加里.麟风甚至亲手为加里.凯萨阖上了眼帘。</p>
“家主大人,为什么不制止那些乱民闯入海布城?那居民在城墙上哭涕涕的,成何体统?为什么不砍几个乱民的脑袋杀一儆百?”雨霖特使达瓦拉脸色铁青,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喋喋不休的骚扰着加里.麟风。</p>
这不能怪雨霖特使达瓦拉沉不住气,这种不断响起的叹息声和低低的哭泣声最容易扰乱军心,在很多战争中,军心不稳是战败的主要因素。否则,数万年前,兵圣韩信也不可能在垓下用四面楚歌愣生生把霸王项羽十万铁胆忠心的子弟兵唱得四分五裂、一败涂地。文森特这种策略,确实很容易被为将者看出来。</p>
但是,看出来又能怎么样?真的去砍几个士兵和居民?</p>
加里.麟风无奈地摇摇头:“达瓦拉。如果真的是砍几个人脑袋那么简单的事情,我早就下令了。我就怕,砍了脑袋,可真的失去了民心,如果那样,怕不用文森特大军攻打这里,城里痛恨我们的居民和军人就会把我们主动献出去吧。”</p>
“阁下开什么玩笑?”拉瓦达挂着夸张的吃惊表情:“阁下在斗魂榜上可排名第十八名,而且还是加里家族的家主,难道阁下还害怕暴民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