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司空凌依旧头疾复,只是疼痛微微减少了些,脑海中像是硬生生插了跟丝,蜿蜒盘旋,直取心魄。司空凌死死地环着端午,端午实在难以呼吸便道,“现在很疼么?”
“端午,我觉你正在慢慢离我远去。”逸眉紧锁,司空凌细眼紧闭,眼前总是交叉重叠端午和采柔的身影。他想抓住端午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只有抱着端午,他才感觉到端午真真实实地在他身边。
端午突地就沉默下来,挣扎着想要转过身来看着司空凌,司空凌明了端午的想法,微微放轻了手中力道,待端午正面对着他后,他的手又死死地环着端午。
狐眼清澈亮丽,端午轻轻伸出手抚上司空凌的逸眉,缓缓替他抚平眉间的皱褶,红唇轻启,“我一直都站在原地,只是难以忘记我们鲜血淋漓的过去。”
“嗯,我们重新开始。”司空凌将端午的头埋在他的胸膛,闻着属于端午身上独有的清香,眉头再次拧紧。
依旧只是那句重新开始,司空凌从未言过抱歉或者悔恨,他从不否定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如若就算是做错,他要么错到底,要么大彻大悟,却始终不会说一句“对不起”。
“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吗?”听着司空凌强有力的心跳声,吻着司空凌身上清冽的麝香,感受司空凌温热的体温,端午突地想起来,他是她的夫君。从她和亲的那一刻开始便是,他要如何对她,亦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端午难过得想哭,这些日子来,司空凌对她确实很好,他的忍耐宽容出了她的想象。
只是,只要一想到迟墨,端午总觉得心头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想蹲下来难过得大哭一场。可总会想起迟墨在孤府里对她说的那句话,她的泪在他心里,她哭的话他会心疼。
“这辈子我都是你的夫君,你手上戴着的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司空凌轻拍端午的背脊,细眼坚定地平时前方。端午,她是他此生的妻。
端午沉默不言,沉沉闭上眼,不多时竟在司空凌的怀中沉睡过去。
而司空凌则一直抱着端午感受她平稳的呼吸,整整一夜无眠,只要一闭上眼眸,采柔的盈盈笑脸便会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
该死的采柔!
翌日,司空凌照常前去上早朝,端午依旧留在永泰殿习字。而采柔则被舒贺安排在一间普通的丫鬟房间内,同其他丫鬟一起清扫花园的清洁卫生。
一连几日,皆相安无事。端午寒毒作时,司空凌便会同她在华清池内紧紧相拥一夜,将他的内力通通渡与端午,如此一来,端午倒没有以往那般寒由心生,生不如死。
而辰国京城安都内实则波涛汹涌,险象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