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钱三个,这有两百多个,能卖六十几文。”</p>
“寿儿,给招弟姑娘拿一百文,就当我们买下了,再送给姑娘卖。”</p>
招弟又磕了三个响头,热泪盈眶地说:“昨晚招弟给先祖先父供香祭拜,必是他们显灵,才让招弟遇到侯爷这样的大善人!”</p>
容徽状似不经意地问:“严少堡主,招弟姑娘认识吧?”</p>
“认识,他每年都要来这里几次,像接待侯爷一样接待其他贵客,路过的次数更多。”</p>
“姑娘是住在附近的村子呢,还是住在天心镇上?”</p>
重点来了,容悦暗忖,随即恭敬地回答:“住天心镇,附近村子都是紫荆堡的庄户,世代租种紫荆堡的田地。像婢子这种外来户,家里又没男劳力,根本租不到,又赁不起镇上的店面,只好来这里摆个茶摊。”</p>
“听说天心镇上很多店面都是紫荆堡严家的?”</p>
“是的,至少有一半是。”</p>
“姑娘住的地方离运祥客栈远不远?”</p>
“不远,客栈在前排,婢子家在第三排,也是赁的房子,就一间。”</p>
“听说前几天严少堡主去客栈接走了一位姑娘,同行的还有她的师傅和两位师兄,姑娘听说过吗?”</p>
“听说过”,招弟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一副八婆样子,“那姑娘病在客栈七八日,大夫开的药方里有人参燕窝,姑娘的师傅嫌药铺里的东西不地道,上紫荆堡求药,不知怎么把少堡主引来了,发现与姑娘是旧识,就接到自己庄园里养病了。”</p>
“住了七八日?”</p>
招弟低垂的眉目闪了闪:“具体多久婢子也不清楚,反正病了好几日,掌柜每天唉声叹气,她师傅倒还知趣,特地给掌柜包了红包去晦气。”</p>
闲聊到此,容徽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容徽让招弟退下,招弟隐隐听见那人说:“确实有人在严府大门口自尽,不过没死,又救回来了。”</p>
“严堡主夫妇真不在堡内?”</p>
“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见出来,可见真的不在。”</p>
接下来声音越来越小,再也听不清楚。</p>
又过一盏茶功夫,寿儿站在马路对面喊:“招弟,你过来一下。”</p>
此时容徽已经在侍卫的簇拥下走向马车,独留寿儿跟她交代:“这些是严少堡主招待我们侯爷的,少堡主有急事走了,他家仆人可能等会要来收盘子。我们急着赶路,点心带到路上吃,这些盘子你帮着转交一下。要是他们忘了,还得劳烦姑娘跑一趟紫荆堡送过去,这是路费。”寿儿又摸出那块几分重的银子。</p>
招弟不肯接,摆着手说:“不用不用,几个钱就够了,你们给的一百大钱,够我坐好多趟。”</p>
寿儿也不勉强:“那就拜托姑娘了。”</p>
目送容徽的马车走后,容悦——现在不是招弟了——往石桌上看过去,碟子码成两堆,三个食盒放在中间,揭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p>
容悦纳闷起来,容徽小心到连水都是从水囊里倒出来的,根本不碰外面的东西,怎么会把点心带到路上吃呢?</p>
如果这是酒宴,客人把所有的酒菜打包带走是很丢脸的行为。</p>
“怎么啦?”见她站在亭子里发呆,穆坤赶过来问。</p>
“师傅您看,像遭了蝗虫,连个渣沫都没留下,这是什么名堂?”</p>
穆坤揭开食盒,脸上露出兴味的笑容:“原来如此!我说今儿怎么这样大方呢。”</p>
“师傅你倒是说明白,到底动了什么手脚?”</p>
穆坤叹息着摇头:“如果今天是真招弟在,这二两银子外加一百钱就是她的卖命钱了。”</p>
“啊?”容悦大惊。</p>
穆坤继续打哑谜:“姑娘啊,幸亏你逃得快,你这伯父真是毒啊,你要继续留在容府,现在早没命了,那假货可以心安理得地装你一辈子。”</p>
“师傅,你到底说不说?”</p>
“回去再告诉你,这事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p>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p>
“留着,让严府的人来拿,你放心,师傅不会让他们害你情郎的。”</p>
“师傅,你再疯言疯语,我马上回逸居告诉大师傅,因为你喝酒误事,差点害死我。”</p>
哼,以为她不知道,赖在天心镇上迟迟不归,无非怕回去后不好交代。巴结严谨也是想弄点好料给她补身子,最好养得白白胖胖的,勉强可以将功折罪。</p>
“好好好,为师以后都不再提他了。”穆坤连忙保证。(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