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容悦不再患得患失,撑起身子准备起床,却在下一刻呻吟出声,这腰可真酸那。
怀孕的人果然容易累,只不过坐了几天马车,就像颠散架了一样,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今天下车的时候,她浑身无力,几个丫环抢着扶,可有人比她们动作更快,一抄手就横抱起来。
如果要容悦自己选,她真不愿以这种姿势进府,这不是给她拉仇恨值么?庾嫣还罢了,姜颀眼里能直接射出飞刀来。如果目光能杀人,容悦早就被她杀了千万次了。
虽然心里不乐意,她也没抗拒,都已经抱上了。再拉拉扯扯只会更让人看得牙酸。
无奈之下,她索性把疲累之状再加重几分,跟侯在门口的人简单应酬了几句,就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恳求:“快送我回去,我……”
穆远慌了。低下头问:“怎么啦?”
容悦勉力朝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嘴里说:“没事,就是累,只想睡觉。”
姜颀撇着嘴,一副“纯粹就是装模作样”的不屑表情。庾嫣则赶紧表态:“那快回去吧,有什么话等安顿下来再说。”
虽然有点装,但人真的很不舒服。一沾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这会儿醒过来,才发现日已薄暮。她这一觉,至少睡了两、三个时辰。
“王妃,您醒了?”大概是被她起床时哼的那一声惊动了,春痕走了进来。
“嗯。”
“可觉得好些了,要不要再把文大夫叫来看看?你现在的身子可大意不得,但凡有一丁点不适,都一定要告诉奴婢。”
“我晓得轻重的。你放心,呃。要不是这张床和梳妆台,我还以为你们给我换屋子了。”随着丫环点上灯烛,容悦才发现自己的卧室已经大变样,早先进来时,她阖眼迷糊着,没注意到这些。
春痕笑道:“奴婢乍一进来,也以为换了呢,原来的博物架搬走了,换上这百子隔扇,天花板换成了暖色,屋里凡是有尖角的家具都换走了,连方形茶几都换成了圆桌,地下也铺上了地毯。”
铺地毯的用意,无非是怕孕妇跌跤,如果是在现代,她不会反对。可古代又没吸尘器,里面的灰扫不出来,长此以往,反而藏污纳垢,对孕妇和幼儿有害无益。
她把这话说出来,春痕还没开口,就见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打起绣帘,何妈亲手端着一个托盆,含笑道:“王妃会担心的事,王爷早就考虑到了,所以这地毯都是由小块拼成的,过段时间就拿出去清洗一次,王妃只管放心用吧。”
解释完,回头就瞪春痕:“春痕,王妃从床上起来,你也不知道给王妃加件衣服,让王妃就那样坐着,要是着了凉可怎么办?你这丫头以前看着挺细心的,怎么现在反倒活回去了?”
“我不冷,倒叫妈妈费心了,这碗里盛的是什么?”容悦态度亲切,面带微笑,接话接得十分自然。
这地方的风俗,管家娘子一般称“嬷嬷”,但如果是主子的奶娘,则称“妈妈”。
对穆远的这位奶娘,容悦一直以来的态度,是“亲切的疏远,客气的尊重”。何妈平日的表现,也还算知趣,虽是王爷派下来的管事妈妈,却并不作威作福,更不曾管到她房里的大丫环头上来,今儿不知为什么,当着她的面就训上春痕了?
不管为什么,她都不想跟何妈直接冲突,因而很快把话题转开,一面问,一面移步走到铺着漂亮桌布的园桌前。
何妈把汤碗往她跟前移了移,口里说:“是鸡汤,从早上熬到现在,满满一罐子汤熬成了一碗,好东西都在里头了,您可要多喝点。”
一整只鸡熬成一小碗汤,那得多稠啊,喝得下去吗?
何妈看容悦一副怕怕的样子,笑着劝道:“王妃是怕汤里油多吧,您只管放心,老奴早就让人把浮油都撇走了,也没放其他调料,这汤清淡得很,不信您尝尝。”
容悦尝了一口,果然还行,没有想象中的油腻,何妈又在旁边说:“郭大嫂本来要放人参的,是老奴说,王妃似乎不爱那味儿,往常饭桌上但凡有人参鸡汤,您都不喝的。”
容悦点点头:“我不喜欢那股子苦味。”
春痕凑上去告诉何妈:“我家姑娘从小就不爱吃人参,总说苦,太太就当着她的面喝,然后说,‘不苦啊,哪里苦了?顶多参放多了有点点涩,你要不喜欢,我叫厨房少放点参就是了’,可姑娘还是不肯喝。”
何妈没应声,只劝容悦趁热喝汤。
容悦纳闷了,她怀孕前,没发现何妈这么不待见她房里的丫头啊,今儿这是怎么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