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封谨心生不妙之意的时候,法治书院的队列里面已经是站起来了一个人,依照礼数对准了周围团团拱手,紧接着大声道:
“在下法治书院望云舒,忽然想要请教薛师兄一件事。”
薛师兄就是薛文,东林书院目前站起来辩论的主辩论者,他之前就是抓住了法治书院的辩方的一个破绽,所以才成功的在整场辩论当中处于一个很微妙的上风阶段,所以毫无畏惧,心想最好你们法治书院再给我露一些破绽出来,便微微一笑道:
“请讲。”
那望云舒忽然道:
“在下上一次来东林书院,也深为贵院建筑的磅礴浩大而惊叹,所以还记得在书院牌匾的两边,挂着的是“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这幅对联,记忆十分深刻,怎的这次一来,怎么挂着的忽然变成了在我国当中流传颇广的名联了?”
薛文一怔,哈哈一笑朗声道:
“望兄此言大谬啊,此时悬挂的风雨一联,正是我东林门下感怀世事,借以咏志的佳作,师长们认为更能催促我等奋进,所以便将其作为门联,什么时候在西戎国当中流传过啊。”
望云舒大笑道:
“此联明明在我西戎国当中流传已久,乃是顾一鸣顾先生五年前观风雨变幻所作,只是先生一直都淡薄名利,所以没有示人,直到三年前他的书斋被窃,书稿和银钱一起丢失,然后此联才传了出来,不是顾一鸣先生所作是谁啊?”
“望兄你说此联乃是东林门下所作,那么敢问此乃哪位大贤,之前还有什么名作,最近又有什么名篇问世,可不可以站出来为我等解惑啊?总不能就作了这一联,便江郎才尽了吧。”
望云舒提到的那顾一鸣确实在对联方面很有造诣。年少时候来到了宛城游玩,当地有一处风景名胜叫做映月井,之前东林书院的海公子曾经在月圆之夜从这里经过,得了半槛联却一直没能对出来,那半槛联是: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
而顾一鸣恰好从蜀地中来。蜀地都城蓉当中,恰好有一处风景名胜叫做望江楼,比邻锦江,顾一鸣便立即对出了这一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从此名声大燥,之后也屡有惊人之作,所以此人出来说是风雨一联的作者,无论是在名气还是资历上来说,都算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好在东林书院也是早就预备,知道可能有人会在这里发难,所以就知会了林封谨。若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可以说是这一副对联是他亲眼见到东林前辈隐贤叶向高叶公所撰。哪怕是此时此景拿这说辞出来,虽然有些被动,但也是以糊涂对荒唐,谁敢说半个不字?
所以薛文虽然心中恼怒,面上的风度还是要的,便微笑道:
“此联乃是率先从我书院弟子林封谨林师弟处流传出来的,具体的情形。还是请他来讲吧。”
林封谨微微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早在天常书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这幅对联是双刃剑,在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声望的时候,也是会有同等巨大的负面效应,所以早在那时候林封谨就想好了对策。
而现在。他已经是阳明先生和九渊先生这两大巨头的弟子,也是入门了一两年,自身的根基也差不多稳固了,那么应对和反击的方法自然就更加凶狠凌厉百倍。旁人若是想要以此为攻势来让自己身败名裂,那却是正好踏入了林封谨预设好的埋伏圈套当中啊,死得不要太惨.......
既然薛文提到了自己,林封谨便很干脆的站了起来,还是对周围团团一揖,做足了礼节以后道:
“末学后进弟子林封谨见过各位师长。”
望云舒看着林封谨,冷笑道:
“你还有脸站出来,倘若是我,早就无地自容了。竟然剽窃顾先生的大作为己用,真是厚颜无耻!”
林封谨仰天长笑道:
“听闻法家讲究的是公正廉明,却是出了你这种欺哄蒙骗,颠倒黑白是非的弟子,韩非先师要是在天有灵,非得被气得从地下爬出来不可!”
林封谨提到了韩非的名字,顿时引发了法治书院的众怒,纷纷大声喝骂,这一次领队书院大儒是刑烈,说起来还是天常书院山长申到的同门,对林封谨这叛门之徒早就视若眼中钉了,立即借题发挥,怒吼一声大袖一拂,便已经动用了法家的风雷神通,若是击实了的话,林封谨浑身骨骼都要尽碎!
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东林书院的大门口!倘若林封谨在这里都被其余的书院人无故杀了,那么真的是相当于在所有书院师长的脸上撒了一泡尿的奇耻大辱,所以他当然不可能得手,在旁边主持的东林大儒周敦颐冷哼了一声,一挥手便将这风雷神通化为无形,也是愠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