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对面的森林已经开始化雪,覆盖森林的积雪一化,森林在一夜之间就露出苍苍郁郁的容貌。但九眼温泉背靠的大山还看不出来化雪的痕迹,下山的路依然被积雪深埋。旅行者们在九眼温泉终于觉得应该离去了,只有布坎一个人并不着急,似乎再呆多久也无所谓。
这天近午时,大家正准备闷木薯做午饭,却发现吃的水已经用完。上次剩下的木薯也只够对付一天,明天又该下山找食物了。正提着水桶出门的土豆告诉大家,山下有人来,正在上山。很久没有见到外人的旅行者们一窝蜂拥到了过道上,看见三个夏尔巴人头顶着背筐,正在没到大腿的积雪中攀缘上山。虽然山路被积雪深埋,但这几个夏尔巴人似乎很熟悉路径,凭记忆在山上逐步向前。
一直在人群后的布坎认出了来人,突然鸟一样地沿着过道飞奔而去,循着招待所门前的山道迎了出去。
上山的是三个年轻的夏尔巴人,领头的夏尔巴人子归和沐染都认识,就是在陈塘空地的舞场见过两次的次仁。
次仁把沐染和子归向他的两个同伴作了互相介绍。次仁的两个同伴听说子归就是那个堪卓玛邀他跳舞的男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子归。看得子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布坎在边上格格地笑了,说没有想到子归还会害羞。
沐染、子归、布坎把三个人带进柳也住的那间屋子。三个人放下背筐后,布坎问他们路上是不是很难走?次仁说一路上雪太厚,所以多费了一些周折,要不然早就到了。次仁问布坎山上是不是没有什么吃的了?布坎说早就已经断粮,要不是他们找到吃的东西,大家早就饿得两眼发花。布坎告诉次仁,他们发现了一种很好吃的东西,比红皮土豆更好吃。等一会儿就可以让他们尝尝。
和次仁同来的两个年轻人不会说汉语,和旅行者的交流就由次仁代言。次仁说他知道大家都在山里,就给大家带了些吃的来。
沐染说次仁恐怕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另有目的吧?沐染嘴里说着,眼睛却是在看着布坎。
次仁说都是,都是。
布坎的脸上飞上一片红晕,说沐染又在胡说八道。
子归说布坎就不用嘴硬,其实她和次仁的事,他和沐染早就知道。
布坎把脸转向次仁,用夏尔巴语说了几句。
次仁点点头,也用夏尔巴语答了几句。
布坎伸手拍了拍沐染,说他们不错,嘴很严,竟然连她都一起瞒过。
次仁打开背筐,里面装的全都是酒肉。次仁说因为山路太难走,所以只带了这些,大部分吃的都放在了雄学玛。反正明天就可以下山了,这些吃的东西也应该差不多够的。
沐染和子归说次仁和布坎很久没有见面,让两人说会儿私房话,他们就不打扰俩人了。
沐染和子归走出屋子,土豆已经开始烧火做闷木薯。
沐染让土豆稍等一会儿,把剩下的木薯全部一起煮了。
土豆说这两个败家子,日子不过啦?
沐染说热情的夏尔巴兄弟给大家送来了酒肉,晚上大家就可以改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