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后,顾濛就被父亲叫进书房谈话,她不用想,也知道谈话的主题,无非是关于她和钟先生的事。
进了书房,顾濛便瞧着父亲在茶桌前坐下来,跟她对视一眼,语重心长地说:“我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本着是让你和钟先生多接触接触,不过今早钟先生来了通电话。”
“说是你还舍不得离开家人,就暂且不着急接走你,等婚礼之后也一样。”
说起这事,顾濛还有小怨言呢,“爸爸你现在是要赶我走了。”
“你这话说得可就折煞我了。”顾朝颜倒着茶,语气里没有半点生气,“我可没这个意思,到底是为了你和钟先生好。”
顾濛将手背于身后,轻哼哼但没有反驳。
顾朝颜语重心长地道:“你呀,和钟先生多联系联系,以后总要一起生活的。”
顾濛是有钟沉憬的电话的,只是她从来没联系过,主要还是没有话讲。
面对父亲的话语,顾濛也只能搪塞地答应下来:“知道了。”
顾朝颜无可奈何,瞧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倒是心里有些感慨。
他们家顾濛也算得上是大家闺秀,不比别家的女儿差。
从小学习古典舞,早几年就已在国内最具权威性的比赛中夺得舞奖,因为容貌姣好,年纪小,当时上门求合作的公司数不胜数。
不过顾朝颜看不上娱乐圈,女儿学舞,纯粹是她的爱好和选择,相信但凡有点实力地位的,也不会让女儿进娱乐圈。
对咯,那场比赛上,顾朝颜记得钟先生也坐在台下,年轻有为,谦逊礼貌。
谁知道没两过年两家老爷子一拍即合,便要给后辈拉线搭桥,如今转眼已是婚期将至了。
顾濛习惯在早晨跳舞,从书房里退出来,便独自去习舞室里待着,时不时练习舞步什么的。
不过顾濛想着早上父亲的话,跳起舞来也有些心不在焉。
正在此时,习舞室嗒地一声的被推开,身穿银灰运动服的小少年出现在门口,俊秀的脸上像是带着一股怨气。
顾濛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脚下舞步一乱,没能站稳,顿时摔倒在地板上。
少年见顾濛摔倒,也顾不上刚刚的情绪,连忙上来搀扶她,“姐姐,你没事吧!”
顾濛侧首看向少年,这来的还能有谁,那个正在叛逆期的笨蛋弟弟,今年刚满十四岁。
她吃痛地恼道:“怎么这么鲁莽,进来风风火火的,这门都能给你撞飞。”
顾驰紧抿着唇,听着她的骂没顶嘴,将顾濛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然后去把佣人叫来。
片刻后佣人就赶过来查看,她脚腕有轻微的扭伤,不过好在并不严重,擦点药揉揉就好。
少年则绷着脸站在一旁,似乎有满肚子的情绪,从开始就这样。
等到擦好药,顾濛看向他,开口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不是和朋友去露营吗。”
顾驰别开脸,愤愤道:“我听说你把证领了,再不回来姐姐被别人带走了。”
顾濛瞧着他的神情,咯咯地笑起来,“那位钟先生昨日正好有时间,你怎么像防贼似的。”
顾驰眉眼低落,对她口中的钟先生评价道:“陌不相识的人,当初爷爷是糊涂了,才给姐姐做这种婚约。”
听此,顾濛敛去笑意,沉着神色在顾驰脑袋上敲了敲,道:“不可以这样说爷爷。”
顾驰撇开脑袋,抬手捂着被敲的地方,见她有生气的迹象,于是没敢还嘴。
顾濛道:“你小孩子不懂。”
顾驰抿了抿嘴,回道:“就你懂。”
说完,他还气恼地跑出习舞室。
顾濛看着少年离开,心中滑过一抹无奈,他这个年纪,就是脾气大。
这场婚事是爷爷和钟家老先生商议定下的,在她刚成年的时候。
爷爷是个军人,钟老爷子也是那个年代扛过枪的人,他们曾在同一场战役有过一面之缘。
因为有着同样的经历,到了晚年一见如故,不知怎的两个老爷子闹着要成亲家,这才有这婚事。
不过在前年爷爷去世了,走得很安详,恐怕唯一的遗憾就是她的事了吧。
顾濛静默片刻,将心绪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