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系花园,重新装修过后的书房,房内一片,白色,南念佛就躺在白色里,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单,窗外却是黑暗重重,黑得让人看不透风风雨雨,而轻轻吹打窗户的冷风,更让人心碎。</p>
坐在白色沙发上的南念佛双眼,虽然望着窗外的一盏惨白路灯,目光却已不知游向何方,不远处的天空一片深邃黑暗,风中仿佛也传来远方的野狗鸣叫声,难得空闲下来的夜,总是令他寂寞令他感伤。</p>
大地一片宁静,静得令人心都醉了。</p>
只是南念佛的目光虽然还飘游,耳朵却开始微微抖动,夜静,所以轻微的脚步声,就特别能令前者注意,脚步声很轻很慢,这是女人的脚步声,敲门声还未响起时,南念佛已懒散地开口:进来吧</p>
脚步声短暂地停止,仿佛来的人吃了一惊。</p>
虚掩的房门吱呀一响,木门缓缓打开,涌入一股气流,还有一位很美丽很温柔很幸福的女人,公月轻轻捧着自己的肚子,在南念佛起身走来搀扶她的时候,声音轻柔一句:南少,怎么还没睡</p>
南念佛动作利索的把公月搀扶到对面单人沙发,还拿过一张毯子给后者轻轻盖上,期间露出手背上一道还没痊愈的小伤口:想睡,可是这个夜晚太静了,静得我想起太多的事情,静得让我想喝酒。</p>
公月轻声开口:可以喝酒吗</p>
见到女人盯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那是中午下厨时不小心弄到的,南念佛给女人倒了一杯温水:所有的医生一定都说病人绝对不可以喝酒。南念佛扬扬伤手,笑着说:你说我可不可以喝酒呢</p>
公月也笑了:南少想喝酒,又有谁能拦得住呢</p>
听了公月女人这句话,南念佛的脸上露出一种无奈,他端起面前已经冷却的茶水倒入嘴里,随后苦笑着开口:成功的人,往往都听不到真心话。接着他望向公月的肚子:你这两天就要分娩了</p>
要小心一点</p>
公月当然听得懂他的意思,可是她只能笑,她的脸上充满笑容,眼中却全无笑意,这种笑远比不笑来得令人心寒:我会小心,今天还进行了胎检,一切指数都正常,我不会让他有事的,你可放心</p>
她轻轻抚摸着滚圆的肚子,这两天就会瓜熟蒂落,她就会从一个小女人变成母亲,她的脸上有着幸福光润,但也有一抹担忧:只是你该清楚,唯有你的小心,我的努力才有结果,不然只是雾中花</p>
她看着南念佛脸颊上上一道皱纹,坚刻的纹路从鼻翼划过面颊,直入鬓角这是岁月的皱纹,几日没留意,他脸上的纹痕又加多了些,也加深了:这几天整个京城风云变幻,北系一夜之间失势</p>
虽然没有牵扯到南系</p>
公月看着南念佛开口:但听安小天说,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珈蓝的凶手,陈天云的案子,都给南系带来极大的压力,听说各方特别是内务部几乎每天都向警方施压,要你尽快侦破陈天云一案</p>
南念佛苦笑一声:你怎么也扯入这些事他的脸上多了一抹不满:安小天也真是的,你都快要分娩了,还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岂不是让你不能安心养身明天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说他才行。</p>
公月呼出一口长气:别怪他是我迫他把现在局势告诉我的,外面主干道整天警车来往,一天要响警笛十多次,你说我如果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哪里有心情躺在床上安胎所以你不要责怪小天</p>
而且我也算是南家女主人,也有权利知道该知道的事</p>
公月脸上涌现一抹真挚:我真不想像绑架那样,什么事情都茫然无知,束手无策坐等你们较量,连自我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再说了,与其让我看着你们忙碌瞎猜,还不如也让我参与其中安心</p>
南念佛沉思片刻,随后望着公寓叹息一声:你是对的,你有知情权,知道事情也确实可以减少两分担心,只是我更希望你能安心生孩子,不要分神俩头不讨好,其余勾心斗角的事情就让我来面对</p>
相信你老公,他可以扛住的</p>
公月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想要替你分担一点点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我听安小天说,你们当场抓住了撞死陈天云的人,有了肇事司机,还有连鹰等人证,这件案子还不能结束吗</p>
南念佛闻言靠回在椅子上,揉揉脑袋轻声回应:我也想用意外事件结案,毕竟肇事司机无懈可击,不管是严刑拷打,还是金钱诱惑,他都没有露半点马脚,如果不是意外,他真可以做好莱坞影帝。</p>
他的眼里闪烁一抹疲惫:而且货车刹车确实有点老化不灵,并没有人为刻意的破坏,所以我个人也趋向是一场意外,但内务部他们却不这样想,他们都认定这是一场谋杀,要警方彻查每一个细节</p>
南念佛脸上多了一丝无奈:内务部虽然没有什么实权,执法权也相当有限,但它毕竟是只听总统指令的部门,我多少要给他们一点面子,这样将来有南系兄弟落入他们手里,处境才不会过于凄惨。</p>
因此我就压着这案不结,昭示我对此事的重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