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已经做不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和木小都受伤不轻，这几天也不会再那么打一场，也就是像其他人一样，往返于教学楼和宿舍，中间经过食堂。
清早，所有人都急急忙忙收拾打扮，准备去上课。走到洗漱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黄枯槁，眼神涣散，使劲眨眼才隐隐散发出一丝丝金色的光芒，都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像。
“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宁晶语走到旁边，在脸上抹着保湿乳，顺便问我一句。
“你喜欢跟我在一起吗？”我问。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宁晶语笑着说。
“你不觉得我是怪物吗？”我问。
“没有啊，刚开始觉得很神奇，现在都习惯了。”宁晶语说。
“这么每天跟我呆在一起，你们真的不担心我会在哪一天无法自控对你们下手吗？”我看着镜子里的宁晶语，她也刚好看着我。
“如果说不害怕，我自己都不信。”宁晶语轻轻拍了拍脸颊，而后又说，“不过这一年多的相处，你让我们躲过了好几次死亡，我宁愿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们。”
我紧闭双眼片刻，一睁眼镜子里出现了那双闪烁的金色眼睛，金色光芒如刀锋奋力撕扯镜面，玻璃镜片随着光影逐渐被撕裂开来，哗啦啦落了一地。
宁晶语像受了惊的小鹿后退几步直接撞在玻璃门上，只听她“哎哟”一声，摸着头跑出了洗漱间。
“还以为你们真的不会害怕。”我说着，伸手捡起一块掉落在梳洗台上的玻璃碎片，紧紧握在手心里，任凭玻璃尖角扎进皮肉，手心渗出黏糊糊的液体，一抹红色滴落下来，挂在白色梳洗台上缓缓往下淌。
“叶子，你在干嘛？”方囡囡闻声跑进洗漱间，上前来抓住我握着玻璃渣子的手，使劲想要把五指掰开。
我并没有说话，依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长在身上却不属于自己的脸。
“叶子，快把手松开。”方囡囡对着我大声吼，“你快松手啊。”
面对方囡囡的拍打和嘶吼，我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木小走进来，不说一句话，抓过我的手，运行气神之力于掌心，一掌打在我握着玻璃渣的手背上，五指瞬间张开，玻璃碎片飞向墙面扎进了涂料里。
“咳。”只听到一声咳嗽，转眼看时，木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嘴咳嗽的她低着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方囡囡说时迟那时快地拉住木小，将她扶住站稳。
“木小，你怎么样了？”方囡囡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将手伸向木小，说，“让我给你疗伤。”
“送我去医院。”木小说着，让方囡囡扶着走了出去。
我一掌拍在墙上，墙壁应势颤抖了一阵。朝着墙壁怒吼，却没有回应。抱着头蹲在墙角，嘴里呢喃着“为什么？”头痛欲裂，什么都想不明白。
“叶子？”宁晶语站在门外，远远地看着我。
“你有没有偶尔感觉，自己的生命根本不属于自己，有太多负担自己根本承受不起。”我说。
“我······”宁晶语颤抖着声音，说，“并没有。”
“你有想守护却无能为力的人吗？”我问。
“没有了。”宁晶语说，“之前有，可是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我甚至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想要守候的人，不经意间就不知去向。”
“你也挺可怜的。”我说。
“你看上去很痛苦？”宁晶语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我一些，保持一步的距离，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