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萧东离蹙眉,“明日就可抵达幽州,你这副样子可别动摇军心,到时候你父亲怪罪下来,你自己承担。”
傅少鸿撇撇嘴,“就知道拿我爹压我。”
“说吧,是不是想她了?”萧东离方才是打趣,这会子才是正经。
“想啊!”傅少鸿脱口而出,却又犹豫了一下,“想有什么用?”
“你是觉着她没有来送你,所以心里堵得慌。”萧东离一眼就看穿了傅少鸿的小心思,“只是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天命所归,但事在人为。”
傅少鸿挑眉,“太深奥了,说简单一些。”
萧东离起身,“我问你,你此行为何而战?”
“我想娶她,所以只要我立下战功,我爹会答应我带芙蕖走。”傅少鸿道,倒了一杯酒,狠狠灌下肚去,“就算我不能为他们家平反,我也要保护她,护她一辈子。”
“左手家,右手情,家难断,情难绝。”萧东离轻叹一声,“人这一生总归要有舍才有得。既然是为她而战,那么见不见面又有什么重要。做你想为她做的事情,至于她是否知道,与你何关?”
傅少鸿仲怔,似乎是这么个理。
凡事不必人尽皆知,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他爱她,不管她如今是何心思,只要自己付出,那就是快乐的。能用自己的力量,去为她做,她所做不到的事情,果真是极好的。
爱是付出,欲是索取,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师父,你想她吗?”傅少鸿掉头问。
萧东离道,“你想知道答案?”
“师父何必矫情,问一问又能怎样?”傅少鸿嗤鼻。
“去你爹营帐里,弄坛上好的女儿红,我便告诉你。”萧东离淡淡的笑着。
傅少鸿朗笑两声,“真贪心。好,你等着,我去去就来。”木肝史划。
见着傅少鸿出去,萧东离才缓缓坐下,面色有些僵冷,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双膝。青墨进的帐中,心下一惊,“三爷?又疼了?”
萧东离淡去脸上的冷色,清浅的点了头,“无妨。”想了想又道,“可有东都的消息传来?”
青墨蹙眉,“有个坏消息,也有个好消息。三爷要先听哪个?”
“好的吧!”萧东离深吸一口气。
青墨道,“元阳郡主被我们的人带着绕了一大圈,如今三爷离开了东都,她才算绕进了东都城。”
萧东离轻笑,“怕是谁都要不安生了。”顿了顿,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坏消息?素颜回去了?”
“三爷果然一猜就中。”青墨沉重的点头。
“真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萧东离长叹一声,“当日送她走,废了不少心思,也送了龙凤印鉴。原是想让父皇放过她,也是让她断了后路。怎知,她还是回去了。”
青墨略带忧心,“也不知她会怎样,不定闹出什么动静。上官姑娘,也未必能制得住她。”
萧东离眸色微沉,“她就是脱了缰的野马,我们不在,阿靖又不知她回去了。吩咐汤伯,派人找到她,将消息传递给阿靖。阿靖会处置的!”
“明白!”青墨颔首。
素颜怕是舍不得上官靖羽,又或者舍不得那个一直蛰伏在东都的独孤。
然则这个独孤倒也怪异,一路跟着太子爷,现在太子死了,反倒安静下去,也不知此刻又要做什么?
独孤素来独来独往,武功又是奇高,寻常人难以制服。这阵子千寂回了魔宫处理江湖门派之事,东都一下子空了人手,这倒是个问题。
萧东离垂眸不语,抬头看了青墨一眼。
青墨是谁,萧东离看了他一眼,他便瞬时明白过来,“三爷,卑职不会离开三爷半步,三爷不必赶卑职走。”
“我这厢还没开口呢!”萧东离轻笑。
“卑职誓死不会离开三爷。”青墨单膝落地,恭敬俯首。
萧东离深吸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素颜真的回到了东都,会更肆无忌惮。没人管着,也不知会闯下什么大祸。
只是萧东离千算万算,没能算到,素颜真的闯了祸。
阴差阳错,反倒为人作嫁衣。做了人家的垫脚石,让年玉莹从此一雪前耻,年世重得偿所愿,以至于令阿靖的身份地位,则越发的尴尬难言。
这也是上官靖羽断断没有想到的,事情会如此扭转,一时间是好是坏,谁都说不清。
然则俗世恩怨,乃天命注定,无可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