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陆氏嘴一撇,眼泪说来就来。
她一手指向海韵,一边哽咽控诉道。
“爹,韵儿惹了祸害得大哥受了内伤这您是知道的,可娘却为了收拾她把我家莲儿腿打断了,现在扁伯正给看着呢,说是一个不好,这腿要想重新站起来,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说罢,怨毒的目光瞪着海韵,像是与她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海韵眼一抽,可不想背这黑锅,正色道。
“二伯母,这话可不兴乱说的,方才扁伯明明说了,医治得当,堂姐的腿是没事的!”
“况且,人是奶打的,和我可没半文钱关系!”
以往的海韵,吃了亏可都是往肚里吞,哪敢言语,更别提如此条理清晰的辩驳了。
这下,不单是董氏诧异,连站于上首位置的海老爷子都愕然了。
陆氏见海韵忙撇清关系,可不依了。她一个大踏步来到海韵面前,声声凄厉道。
“你个有娘养没娘教的,明明事因就是你,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有没有天理了?”真真是口水与鲍牙齐飞,海韵满头黑线,撇过头不忍细看她的嘴。
她却还没完,转向一旁面色惨然的罗氏,呛道。
“前因后果你是清楚的,这事儿你说怎么办?”
看样子,这是要硬安罪名了!
海韵眸光一闪,上前一步挡于罗氏面前,冷声道。
“你问我娘干嘛?又不关她的事!”
瞧着面前海韵护娘心切的模样,陆氏不怒反笑。
“呦,韵儿还挺会心疼人的!”
说着冷眼撇了罗氏一眼,接着道。
“是不是只要沾了你们老罗家血脉的都有这毛病啊?三弟妹你自从嫁过来,每年农忙都得使唤着三弟去帮衬娘家,就生怕你娘一人忙不过来累坏喽!要知道,你娘家日子过得可是比我们好多了,听说啊,顿顿有鸡蛋吃呢!”
她这话一出,董氏和海老爷子面色都不甚好看。
罗氏亦是面色惨白,站在原地嘴唇颤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海韵见状,知道陆氏说的应该是真的,当下也沉默了。
陆氏占了上风,再不迟疑,转而对海老爷子道。
“爹,我不敢说我作为儿媳妇有多么好,但至少有一点,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咱老海家的!”
这话未免太过冠冕堂皇,海韵自是不信。但一旁董氏听了,却是连连点头,认可得不行。
陆氏眸中一阵得意,有意无意白了眼近旁已近木然的罗氏,接着道。
“现如今,我家莲儿因为韵儿这死丫头的缘故吃了大亏,您一定得帮我主持公道啊!”
海老爷子听了,思忖了会儿,道。
“一切待扁伯诊治之后再做决断吧。”
当下,无人敢反对。海韵抬眸观察着这位名义上的爷爷,倒觉得他还算“公正”。
大概再过了一盏茶功夫的样子,扁伯和海贵一起出来了。
陆氏忙端着笑脸上前,热切询问道。
“我家莲儿的腿咋样了?”
扁伯朝海老爷子轻微颔首,正色道。
“我已将她的腿复位,亦用了木板固定,接下来就是好好将养了!”
他说着认真看向陆氏,叮嘱道。
“一会儿我会开些药,你每日二次煎给她服下。一定要记住,在我未许可前,不能随意移动她的腿,明白吗?”
陆氏忙不迭应了,“您放心,这个轻重我是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