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顾醒道。</p>
“洞子，”</p>
顾醒说道：“我叫你洞子如何？”</p>
小洞的口气里透露着无奈，</p>
顾醒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自己寿命的总额，好像总数已经快要突破一万年……除了里美奶奶早先得到的那部分，早惠、英二郎、熊田信彦都没少贡献。</p>
寿命这东西就和钱一样，超过了一定数额，可能就只是一串数字了。</p>
顾醒曾和小洞探讨过怎样利用这笔数量可观的寿命比较好，有没有可能通过花费一定寿命提高某个怪诞的规则等级——</p>
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周身都在下雪、寒气逼人的女子给顾醒带来了莫大的危机感。</p>
他私下把女子称作雪女，并觉得这个称呼十分贴切。</p>
听小洞讲，这世界上像雪女那样的恐怖怪诞数量并不会少，这让顾醒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清醒的认识。</p>
如果可以，他非常想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无论是他描述的怪诞，收容的怪诞，怪诞分身，或者是通过怪诞交易者收获的怪诞能力——昏鸦、灯笼鱼、灰眼。无论哪一个，只要能增强他在强大怪诞面前保命的能力，都可以。</p>
小洞的回答是：</p>
顾醒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攒了快要一万年看似很多，却只够把怪诞规则从D升到D+，简直任重而道远。</p>
“怪诞们自己升级也要花费这么多寿命吗？”顾醒问道。</p>
“照你这样的说法，特殊调查员在怪诞的眼中岂不是肥肉一块儿？而且，怪诞们彼此之间岂不是会打成一团？大家互相吃来吃去，等阶提升的更快，和养蛊一般。”</p>
“大概？”</p>
“看！看看看……”</p>
直播开始之后，早惠、喜多英二郎、熊田信彦纷纷凑了过来。</p>
连远在出口蛍家里蹲点的藤野也匆匆赶了回来，却被顾醒无情地赶了回去。</p>
……</p>
三上真史在正式开始执行黑洞计划之前，专门征求了那位长期在黑洞下面进行观察实验的东警厅调查员冷鹤的意见。</p>
“我不建议这样，”冷鹤说道：“但是你们随便吧。”</p>
冷鹤像她的名字一样有些生人勿进，长相很普通，扎着马尾辫，但是身材是绝对的好，穿着白大褂也不能掩盖这个事实，反而更突显了这一优点。</p>
三上真史看着对方窈窕的背影远去，下定决心把计划继续进行下去。</p>
其实，三上真史很久以前就打起了黑洞的主意。从黑洞出现的第一天起，他就乘坐直升飞机来到了黎都市的中央公园，现场感受黑洞神秘莫测的气息。</p>
作为国警厅怪诞研究部部长，三上真史对一切与怪诞有关的事物都保持着孩童一般的好奇心，同时也努力保持着研究人员的专业素养。</p>
三上真史始终认为，黑洞之后一定有一双神一般的眼睛，带着悲悯的目光注视着这片大地。</p>
否则，以黑洞的恐怖异相和超凡之力，这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早就该陷入了绝望和挣扎的末世之中。</p>
然而，直到几个月过去之后的今天，这个国家还是好端端的。只是无序杀人的怪诞越来越多了。但不能把这种现象全部归咎于黑洞的出现。</p>
在黑洞降临之前，无序杀人怪诞出现的频率已经开始逐步增加了。</p>
黑洞出现之后几天，三上真史率队在这里进行了细致的观测和实验推演，最终形成了一份长达159页的分析报告递交给国警厅，分析报告的最后提出了两点建议：</p>
第一，不必把黑洞看的过于恐怖，他或许是来帮助人类的。就算他不是，我们似乎对他也无可奈何。请求米国的支援，用核武器对其进行爆轰，绝不是理智的选项。</p>
第二，围绕黑洞，稳慎地进行各类物品、生灵，甚至人类的进洞实验，看看是否会得到有利于人类的结果。甚至，人类有可能因此获得怪诞的力量。</p>
没错，如今的黑洞计划早在黑洞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提了出来。但国警厅长官八木总体风格更趋向于保守，很快否定了三上真史的提议。</p>
三上真史常常在想，要是换成了东警厅警视总监平井君山来做这个决定，恐怕怪诞调查部这时候已经得到了大量真实有效的实验数据，甚至制造出一大批掌握了怪诞力量的调查员也是很有可能的。</p>
好在三上真史从未放弃过对黑洞的研究。</p>
他始终坚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最初的判断会被越来越多的业内人士认可。如今黑洞计划得以执行，就是他坚持不懈的结果。</p>
这段时间里，三上真史带领怪诞调查部一干人制定了详细的进洞方案，做了全面的风险研判，征集了方方面面的意见建议，进行了所有应当进行的准备。</p>
第一个被选中投送进入黑洞的物品是一张写着人类对未来美好憧憬的纸条——</p>
纸条上面的内容经过了层层把关审核，尽可能删减掉具有冒犯性的话语，尽可能体现谦卑和虔诚，最终形成定稿。</p>
有人曾提出纸条的内容应该用多种语言进行翻译，以提高对方识别并看懂的几率。</p>
“别扯淡了，”三上真史说道：“如果对方是神的话，不管我们写哪一种文字，他肯定都能看得懂。”</p>
“如果不是呢？”</p>
“那他未必能帮得了我们。”</p>
在正式投递纸条之前，他们在纸条正反面安装了微型抗磁抗干扰的摄像头、录音笔、飞行助力器，遥控设备的联接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