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外两个人正好走了上来,一阵寒暄,他们和郭大武早就熟识。
原来两人都是司狱,一位王保,一位李深井。
幸运地从清军刀下逃得性命。
昨天被抢不反抗,倒不是怂,对方人多势众,州衙还有团伙盘踞,就暂避锋芒。
后来遇见赵知来,等于找到主事官员,现在他们就是投奔而来。
而在路上,两人正好碰到陈里老,对方求援,就将他带到了房府。
郭大武就和陈里老见了一下礼。
“陈老来见赵老爷,可有何事相求?”
“郭校尉,恕老朽愚钝,不知赵老爷是哪位大人,望请告知一二。”
“赵老爷原是儒学学正,如今乃是咱们吏目老爷。”
“郭校尉一说,老朽方才省得……”
随后陈里老就将此行目的一一告知,原来桥南已经遭到清军洗劫,家家户户披麻戴孝,偷藏些许粮食也所剩无几。
他上州衙想请老爷发粮赈灾,否则桥南百姓十不存一。
郭大武面露难色:“安州粮仓都被烧了,恐怕……”
陈里老将事情说得很严重。
没有办法,郭大武只好暂时离岗,进了花园,将此事详细禀明赵知来。
其余人都老实地待在花园门口,没有首肯,不得随意进入。
只是那焖饭的香味愈发浓郁,周围响起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个毛孩子又开始作怪,左右挣扎得不带消停。
任大吼了几声,但那孩子不怕骂,又抗揍,效果不太理想,他只好使出全力,和婆娘一人抓手,一人抓脚,死死摁住。
王保和李深井撇了一眼,就不搭理,搓搓手、跺跺脚,化解寒意。
而偶尔垫脚起来张望,则出卖了两人的心思,想必已经饥饿难耐了。
身处乱世,对食物充满渴望能够理解。
那位小伙子同样如此,他的双眼也流露出渴望的神采,只是浑身轻飘飘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最近饿得不轻。
只有陈里老尚能正襟危坐,但身体太过骨瘦如柴,不知道还能撑上多久。
或许是一股信念在激励着他。
赵雁羡慕陈里老的镇定,也故作矜持,更何况他是老爷的人,身为州衙一员,他对守门满怀骄傲。
尽管心里对食物欲罢不能,但还是要维持州衙的形象。
赵雁只能一本正经,目不斜视。
只是他完全忘记了开头的事,差点和那个毛孩子上演全武行。
没有谁知道赵雁的想法。
大家都各怀心思,盯着花园,望眼欲穿。
就在众人丧失耐心之时,郭大武终于出现在视野里,结果没让大家失望。
“诸位,赵老爷邀请大家进园,请随在下前往。”
众人热情地答应下来。
郭大武又专门转过头,交代一声:“任大,务必看好你小子,可别再捣蛋。”
任大拍着胸口:“郭校尉,您放心,绝对不给您添乱。”
轮到赵雁进去的时候,却被郭大武拦了下来。
“老爷让你守着门,一会过来换你。”
面对绝对武力,赵雁不敢扎刺,但还是嘟囔一句:“怕不是假传话吧。”
只是郭大武已经走远,没有听见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