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那位大叔说,早间也有两位姑娘来找过沈兄,想必对于我们的来意沈兄也是猜到了。”一番礼貌性的礼节后,宇文渊面带笑意开口道。
沈况的眼神在宇文渊身上逡巡了片刻,宇文渊脸上笑容依旧,很是有礼貌。
大魏宇文氏他还是听过的,上将军宇文泰的名号在大魏几乎无人不知,同时他还和元朔、李戽、李必、赵圭、于怀、独孤崇、侯莫陈景七人并称大魏八柱国。可以说,无论是在大魏还是南梁,他们的名号都是响当当的存在,所以沈况很容易就猜出了宇文渊的身份。
“宇文兄的来意多半也是与那把将出的伏玄剑有关吧!”
闻言,宇文渊笑了笑:“沈兄猜的不错,不过沈兄切莫误会,我此来并非是想跟沈兄做交易亦或是拉拢之流。对于昨夜沈兄与莫影的那番战斗在下很是佩服,宗叔更是赞誉有加,我也知道如沈兄这样的少年英才,跃渊腾龙那是早晚的事,所以在下此来最重要的还是想交沈兄这个朋友,至于其他的我倒并非那么执着。”
沈况也道:“宇文兄想与我交朋友我自是欢迎之至,而且说来也是我高攀,宇文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能与宇文家结交是我的荣幸。”
沈况的这一番话说得别扭,舞刀弄剑他在行,但要是整这些文绉绉的词句,那就实在是难为他了。也得亏跟着师傅后面喝了几年墨水,这时才不至于弄出些笑话。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夸赞了一番,说到兴起时,宇文渊托起茶杯示意沈况共饮,沈况也抬起茶杯回应。
一旁的宗阳丘跟着轻啜了一口,片刻后微微有些惊讶的笑道:“上好的青玉叶啊,好茶!”
“都是家师曾经爱喝的茶,我不是太懂。不过,前辈若是爱喝可以多饮几杯。”
宗阳丘接着道:“哈哈哈,那看来你师傅也是个雅人,这上好青玉叶颇为难得,老夫今日是沾了小兄弟的光,必然多饮几杯。你与我家公子继续聊,我且细细品品这茶水。”
闻言一旁的宇文渊接过话,面露好奇的开口道:“说起沈兄的师傅,我也十分好奇,能培养出沈兄这样的奇才,想必令师也不是一般人,有机会还希望沈兄可以代为引荐一番才是。”
师傅和他两人的身份都比较敏感,牵扯太多,所以人前沈况不打算说这些,也刚好师傅出门,当下便也有了推脱的借口。
“家师几月前出门办事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他老人家也没告诉我,所以可能要让宇文兄失望了。”
宇文渊摆摆手,笑道:“无妨,高人都是与众不同的,以后有机会我再登门拜访。”
三人便就在这样闲和的气氛中相谈甚欢。午后的阳光映衬着柳树的枝条,树影绰绰,不知不觉间三人已饮完一壶茶水。沈况和宇文渊聊了很多,礼尚往来间的交流也使得沈况对宇文渊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除却一开始谈论起关于伏玄剑的事情,后面的时间他们基本都在闲聊。聊的多了沈况也感受到宇文渊并没有那些膏粱子弟的架子,反而是将身姿放的很低,因此片刻的相处很是自然。不过他们此行的目的说白了还是为了结交沈况,所以沈况给了明确答复,愿意交宇文渊这个朋友。
至于帮助夺剑的种种往后一直到离开,宇文渊也都未再提起,只说邀请沈况后日晚间庭香苑小聚。
沈况也没藏着什么,将姜凝邀请的事说了出来,宇文渊倒并未介怀,笑着说可以一起了。
宇文渊和宗阳丘两人在小院里又坐了大半个时辰后便离开了,离开前宇文渊还叮嘱沈况最近这些日子要小心元武和莫影的报复。
对于姜凝和宇文渊的不请自来,沈况打心里是存有戒备的,无论他们释放了何等善意,沈况依旧遵循着小心使得万年船的老话,且如今不论是他还是苏瑶身份都相当敏感,一个不小心就会给两人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这也令他不得不谨慎。
送别宇文渊后,日头已西斜且有了落下去的征兆。街巷里,茶馆酒肆中的吆喝声渐大,街上人影攒动,南来北往的游人也多了不少。宇文渊和宗阳丘离开红泥巷后便放慢了脚步,边走边闲聊了几句,内容也多是与沈况有关。
“公子觉得那少年如何?”宗阳丘开口问道。
宇文渊想了想缓缓道:“虽然他表面上的礼节做的很好,让人无可挑剔,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里的警惕,似乎并不愿意和我们走的太近。宗叔,我是不是有些急躁了?”
“公子循序渐近,算不得急躁。是那小子谨慎,不想过早站队,防止无故惹来祸端。”宗阳丘开解道。
宇文渊细想之后似乎正如宗叔说的那样,沈况虽然不拒绝什么,但也并没有答应什么,浅尝辄止。“难道他感觉不到我们的善意吗?”
“不是感觉不到,相反正是他感觉到了公子的善意所以才不敢冒然答应。前有楼外楼,后有我们宇文家,两者在大魏都是一等一的势力,如今齐齐找到了他,即便他身具奇才,师门强硬,也由不得他不仔细考量。如今的梅雾城虽只是一池平静春水,但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会被人搅得天翻地覆,聪明人都是先作旁观者。”
宗阳丘的话点醒了宇文渊,宇文家作为大魏豪门多少江湖人打破脑袋都想加入,所以他先入为主的认为主动释放善意沈况必定会乐于加入,接过很显然,他低估了沈况,这也让他对于结交沈况的兴趣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