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一名汉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到村口,村子不大,这会儿村子里的人基本都跑出来了,一众将沈况、苏瑶和还有那名老者围在了中间,一个个看沈况和苏瑶的眼神都极为稀奇,嬉笑不已。
“老朽范岑,是这流水村的村长,欢迎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老人看着沈况和苏瑶笑意盈盈道。
老人声音浑厚且带着沧桑的岁月感,不过看到沈况和苏瑶之时,他显然是有些激动的。
沈况和苏瑶对于村里人的反应多少觉得有些奇怪,虽说他们是外来人,但也不用像看宝物一样一拥而上全来了吧。
沈况虽然被看得有些别扭,但在村长范岑说完后,他也主动尊敬道:“村长客气了,我与舍妹偶然路过流水村叨扰大家了。”
说着拱手一礼,苏瑶也跟着施了一礼。
村长范岑闻言笑着摆手道:“不叨扰,不叨扰。我们流水村已经好些年没有来过外人了,老朽还想听少侠说说外面的事呢。”
一句说完,村长范岑又笑道:“老朽敢问少侠姓名?”
“在下姜疑,这是我的妹妹名曰姜问。”
“原来是姜少侠!”
流水村从村长到村民对于沈况和苏瑶两人都极为热情,虽然两人能感受到村民没有恶意,但沈况还是留了心眼,没办法,逃亡之路到了哪里他都不敢大意。
村长与沈况在村头寒暄了没多久,他便吩咐让各家都准备丰盛的饭菜今夜招待两位远来客人。
沈况虽极力劝阻不用如此麻烦,但范岑笑着直言这是他们流水村的待客之道,沈况推脱不过,便只好应下了。
残阳落下,月亮渐渐高挂。时日就快到中秋了,因此天上的明亮又圆又亮。
流水村今夜极为热闹,村口大槐树下,应村长的要求,支起了四道长桌,一道长桌能坐下二三十人的那种。
各家主妇都将今晚当作节日来对待,一个个都拿出了看家好菜,所以一家家准备的饭菜都极为丰盛。
明月高挂时,大槐树下灯火通明。
沈况和苏瑶依旧带着面具,村长范岑只是询问过一句,没有强人所难要两人取下。江湖之人的喜好,范岑还是知道一些的。
沈况和苏瑶以及村长范岑坐在了同一桌,而且两人座位挨着范岑,极为靠前。
“两位客人,我代表流水村先敬二位一杯,希望二位会喜欢我们流水村。”老人范岑开怀大笑道,说着他举起手中酒杯。
沈况见状便也急忙起身回敬:“村长您客气了,流水村仿若世外桃源,让人流连忘返,我和家妹都很喜欢。”
范岑闻言哈哈一下,而后满饮一杯。
沈况也跟着一口饮尽杯中酒。
苏瑶因为是女子,所以村长没有要求她也喝酒。
不过苏瑶显然也是开心的,流水村的村民热情、直白,对于他们这两个陌生外人礼节也极为尊敬。
在这里,苏瑶觉得她可以短暂抛开脑海里那里不好的事。她可以不想死亡,不想过往,她只是大槐树下的一名女子,简单又普通。
苏瑶笑着,趁沈况和村长谈话的间隙偷喝了一口酒,酒虽有些辣不过苏瑶还是开心的眼眸弯成了一道月牙,很美很美。
几杯酒水下肚后,村长范岑兴致更高了,他笑着向沈况问道:“姜少侠,能给老朽讲讲外面的事吗?我们流水村与世隔绝多年,不知道现在外面还乱吗?”
沈况闻言回道:“现在外面世道太平,南北也不打架了,算是好光景。”
村长范岑闻言,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也是也是,这都多少年了,再打下去人就都没了。”
说罢,村长又问道:“胡人呢?还祸害咱们吗?我还是听我父亲说起过,他说他们当年逃命到这里就是为了躲避那些凶狠的胡人,胡人呀,喝人血吃生肉,和畜牲一般凶狠。”
便是已经过了许多年,再说起这些的时候,老人眼神也还是有担忧,不过还多出了一丝感慨。
沈况闻言则宽慰道:“村长您放心,现在我们大魏很厉害,胡人不敢再来了。”
老人闻言,这才笑道:“理该如此,理该如此!咱们汉人多厉害,没理由打不过那些蛮夷之地的人。”
说及此的时候,沈况和苏瑶都有些疑惑,于是沈况又跟着问了一句。
“村长,您还记得你们当初搬来这里的时候是什么年份吗?”
老人微微抬头想了想,片刻后缓缓道:“好像是乙未三年还是四年来着,太远了记不清了。对了,姜少侠,如今外面是什么年份了?”
“如今是太和二年。”沈况回答道。
老人闻言摇了摇头:“活糊涂了,咱们皇帝我也不知道是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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