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如今抗战已经到了极其危急的地步,西北领导的华北抗战已然失败,山东的情况也极度危险,南京中央党部命令我们,一定要发动各地抗战的力量,真正组建抗日的敌后政权和军事力量。”虽然南京与西北有过关于划分抗战负责区的协议,然而南京也绝不肯轻易的将华北交给西北,因此在平津、保定等大中城市里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一处、第二处依然活跃,现而今山东C.C.党部更是明目张胆的奉命在日占区内组织属于南京指导的武装和政权。
“特派员,按说道理我们都懂,现在已经到了国家存亡之秋了嘛,作为党员,我们责无旁贷。但是特派员,建立敌后抗日政府的经费从哪来,建立敌后武装的枪支弹药从哪里来,没有这些东西,咱们光在大街上喊上两声又有什么用。”
韩复榘为了发泄对南京中央政府的不满,曾于1932年前后将国民党山东省党务负责人加以逮捕,并在1935年山东黄河发生水灾时趁机将全省73万元党务费用移作赈灾款项,同时在日本人的支持下明令停止各县国民党党务活动。因此在抗战爆发之前,南京中央所委派的山东省党部和地方各县统统被迫转入地下,其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异常的薄弱,而且缺乏必要的活动经费,更勿论军火什么的了。
“钱,我是没有的,中央现在也急需大量的钱款支付抗战所需,中央还希望我们能提供一部分财物支持呢。枪弹我也没有,韩复榘迫害了我们多年,一两支手枪也许还有可能,但鲁北那么多县无论如何是没有办法为大家齐备的。”特派员沉着的回答着。“但是我可以给大家名义,有了中央的名义,大家可以用此来招兵买马。”特派员好像看出了下面这些人的心思。“你们不要小看这些名义,有了名义,你们就可以接受县政府,将县政府的经费用来维持敌后抗日政府的存在。有了名义,你们就可以任命区长、乡长,还可以任命中校、少校。”
听着特派员讲话的各县党部的干事、书记长大都盘算开了,上峰的意思是可以提供空白的委任状,那一张委任状可以换多少钱呢?也别怪他们一门心思钻到钱眼里去,自从1928年清党之后,C.C.在地方的组织机构完全遭到破坏,充斥其中的大多数是土豪劣绅,因此一心捞钱的自然不在少数。当然也有人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真正的三民主义信徒,他们也许利用这些好的条件投身民族解放的洪流,然而这些人毕竟是太少了,仅仅向一潭死水中砸入一块石头又能激荡多久的微澜呢?
“除了建立真正的抗日政府和抗日军队以外,你们还要对以下的敌人进行提防。第一,当然是日本人。第二,就是日本人支持的伪政权。第三,是西北方面或是韩复榘以山东省政府名义僭越组织的所谓抗日政权。第四,就是C分子打着抗日旗号,以抗日为名发展C赤区的活动。”看着下面人听进了自己的话,特派员有些高兴,于是他趁热打铁着。“前两个敌人是明面上的敌人,很好辨认,但后两者,鱼目混珠,很能吸引那些不辨是非的老百姓,因此你们一定要严防死守,一旦发现就应该以汉奸等视之。”
“特派员,这不太好吧,”当即有人有不同意见。“毕竟他们也是提倡抗日的,若是咱们同室操戈,岂不是仇者快亲者痛嘛?再说了,若是连省政府的名义都不听,省方会不会认为咱们才是形同叛乱呢?”
“是真抗日,还是假抗日,其实很容易分得清。西北军阀玩弄借刀杀人的伎俩消灭异己,这种人会真心抗日吗?韩复榘拥兵自重,跟日本人眉来眼去,不战自退,坐视鲁北沦陷,这个省政府的命令还能听嘛。赤色分子呢,每一次口号喊得很响,但是除了撤中央的后退,他们还干过什么利于抗战的事。不过赤军大部被歼灭了,赤党的地下组织也十不存一了,因此你们只要小心提防,不要让他们死灰复燃就可以了。但是对于西北军阀和韩复榘派遣的所谓敌后抗日力量,你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特派员长篇大论的说了一通,同时鼓励着这些不知所措的地方党部骨干们。“不用担心很他们发生冲突,如果你们和这些不是真心实意进行抗战的冒牌抗日政权、冒牌抗日军队发生冲突的话,中央会站在你们这一边的,有中央的支持,你们还担心什么?”
虽然在座的人消息闭塞,但是上海丢了这么大的消息还是尽人皆知的,上海丢了,南京守不守得住还是问题,这个时候省党部的特派员却对他们说什么南京支持不支持,岂不是贻笑大方嘛?当然在特派员的面前,所有人是不会如此直白的质询的,至于日后怎么做,等眼前的特派员走了,一切都不是自己说了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