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24个小时了。”重炮弹在漳河一线落下的时候,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合过眼的赵廉泉正红着眼紧紧握着手中的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日军据点。田鸠支队的兵力相当于长濑支队的两倍,所以尽管之前攻城时就消耗了不少战斗兵,尽管在反击之初被西北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又损失了不少有生力量,但是步兵第33旅团旅团长田鸠荣次郎少将依然保留了各部残余将近6000人以上,这支部队横亘从双塔至三家村、郭王度、宋王度、屠王度的铁路沿线以及东郡桥、三府庄、侯家垒、杏花村、鲍家塘、佛光山大弥陀寺等若干互不相连的据点之中,不但顽强阻击着西北军的合围,而且不断向外突围,试图打通各部之间的联系,考验着西北军内线包围圈的防御力。“向军部请示的结果怎么样了?”
“军长已经同意了咱们的要求。”第7师参谋长马宝华上校同样红着眼睛。“将第第26师的战斗工兵营调给我集群使用。”在安阳一线的西北军中只有包括第7师在内的这4个战前组织的全训师和动员师才有战斗工兵营的建制,作为西北军中最锐利的尖刀,赵廉泉现在也算是孤注一掷了。“预计第15师战斗工兵营将进入双塔一线会同我师所部一同解决铁路沿线守敌,第26师的工兵战斗营也将分别进入各自的攻击阵位。”
尽管眼前这些据点只是匆匆利用了被日军自己摧毁的安阳守军的废弃阵地,但日军熟练的土木工事以及顽强的斗志依然使这些废物再利用的战壕成了刺入西北军喉咙里的鱼刺,这一点恐怕是战前谁也没有想到的。不过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既然已经到了这一地步,唯有拼死一击,以最后五分钟的坚持,争取最大战果一途了。
“一个小时?”赵廉泉抬腕看了看手表。“命令独立重炮兵各部会同第第28师师属炮兵部队立刻发炮,为野战工兵部队打开通道。”赵廉泉沉吟了一下,随后强调着。“告诉各重炮营营长,炮弹运来运去也麻烦,就给我全部打出去,一定要轰开面前的乌龟壳!”
小林关二可以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密集的炮火,想来也是,日军向来号称“一门百发百中大炮的价值远远超过百门百发一中的大炮”,这种对物资力量的轻视不但导致了日军高层在战略上的短视,更让前线的士兵在西北军优势火力面前吃了大亏。
“支那军冲上来了!”炮火刚刚延伸,中队曹长就呵斥起来,然而等日军刚刚将机关枪什么的重新摆放到战壕中,之前转移的炮火又兜了回来,一下子给一心准备抗击西北军攻击的日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少说有大半个中队都丧失在突如其来的炮火之中。
要是西北军的花招只是一次性的也就是算了,结果西北军反反复复在大半个小时里耍了三次相同的把戏,让日本人终于麻痹起来,结果等到发现西北军真的冲上来的时候,不但一线的兵力不足,而且距离也太近了,日本人根本做不成反应,西北军就冲杀了进来。
“杀!”小林关二和他幸存的同伙跳起来,试图用玩命的刺杀来挡住突进来的西北军,却没曾想直取第一道战壕的西北军根本不准备跟他们刺刀见红,只见西北军用手中仿制的MP-28横扫着结果日军纷纷倒在了近距离攒射的手枪弹下,就算有少数暂时逃过一劫的日本兵也很快被西北军挥舞的锋利的工兵锹,切瓜砍菜般削去了头骨。
“轰!”日军纵深的第一线的士兵,结果才打了一、两炮,就被伴随前进的炮兵观察哨捕捉到方位,一个电话过去,一排炮弹飞过来,顿时砸得日本人不知方向,而此时西北军作为伴随火炮的37公厘战防炮和第一线,一点一点的将日本人压缩到核心防御区内。
守备核心阵地的日军哭爹喊娘的要求自己的炮兵进行指导,然而在之前的狂轰滥炸中,忽视防空作战的日军重型火炮不是被西北军的苍鹰所摧毁就是在西北军快速反击中落到了对手手中,以至于田鸠支队的幸存炮兵只能使用次一等的75公厘三八野炮和70公厘的九二步兵炮予以反击,自然敌不过西北军的105公厘重炮了,而更让日本人雪上加霜的是,因为四面被围补给线中断,所以就是这些幸存的炮兵手中的炮弹也不过每门炮四、五发而已,根本不能奢侈的用来和西北军进行对战。
不过即便火炮指望不上,但日本人越是被压缩,抵抗也就越顽强起来,躲在工事后的日军噼里啪啦的打来机关枪弹和步枪齐射还是阻止了西北军的进攻。这倒也不是日军的火力有多猛烈,而是西北军一样遇到了之前日军遇到的问题,必须首先摧毁坚固的永备工事。